江无暇道:“送、送君亭。”
“坐稳了。”谢万金扶住她,当即策马扬鞭,朝送君亭飞奔而去。
亭外。
数名青衣卫在附近勘察痕迹,余下一人给青二运功疗伤。
风雨不歇,已是后半夜。
谢万金赶到之时,青二刚刚吐出一口淤血,神智还算清明,“忽然动手的是少夫人身边那个小结巴,擅使银针,属下不是她的对手……她不知为何忽然起了杀意,带着少夫人往城内去了,青一去追,还没回来。”
“没死就好……”谢万金看了看青二伤势,“谁给你放的血?”
青二咬牙道:“少夫人……”
“下手利落,够快也够狠。”谢万金看着青二身上的伤口,道:“想来她还能撑一会儿,你们速探青一下落。”
“是。”
青衣卫悄然散去。
谢万金站在亭中看风雨如晦,不由得叹道:“果真是多事之秋。”
不多时青衣卫们查到城墙外的痕迹,谢万金赶到,看见一切的零落断针。
“断魂针,西楚的人,容生大抵已经来过了。”四公子面上笑意全无,“立刻传书给长兄,让他转道先来八方城。”
青衣卫担忧道:“那容生会不会对少夫人……”
谢万金回头,就在青衣卫头上拍了一记,“乌鸦嘴。”
心下却不由得担忧起来。
但愿,但愿容生还没有活腻。
人世虽不是样样都好,但也不必上赶着找死,还拉着旁人陪葬啊!
……
温酒再次醒来,已经身处暖室。
窗外大雨未歇,天色昏暗,分不清是什么时辰。
她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衣物,带着一股子奇异的香味,温酒忍不住皱眉,伸手掀开珠帘往走,守在外间的两个侍女伸手拦住她,“姑娘身子不适,还是留在屋里歇息为好。”
话虽说的客气,却半点没有放行的意思。
温酒笑了笑,转身往里走。
昨夜昏昏沉沉的,只记得珍珠忽然变脸要杀她,后边好像还来了一个什么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大抵是她命不该绝,竟又捡回一条命来。
温酒坐在窗边听雨声打在屋檐上,目光环视屋内摆设。
青花瓷瓶摆在手边,墙上挂着仕女图,题的都是些情情爱爱的词句。
雨声里参杂些丝竹之声。
有些像……
她刚琢磨出几分来,房门忽然打开了,方才拦着她不让走的两个婢女毕恭毕敬的行礼道:“主子。”
那人站在暗淡的天光里,紫衣翩然,满头白发被风吹乱,满身的神秘莫测之姿。
他抬了抬手,两名侍女悄然退出门外。
片刻后,容生掀开珠帘,走到了她面前,“怎么,不认得我了?”
这人白发童颜,待着半张玄色的面具,露出光洁白皙的下巴。
少年笑起来,恶劣而喜怒难测。
他说:“你我好歹也是险些要拜堂成亲的人啊。”
温酒眼角微挑,反问道:“不知我是第几个险些和你拜堂成亲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