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加快了步伐,走到温酒身侧,同她并肩走着,忍不住问道:“绣个嫁衣真有那么难吗?”
温酒停下脚步,神色微妙的看着眼前的四公子,“要不四公子自己动手试试?”
“试……”
谢万金刚要开口说‘试试就试试’,但看温酒这微妙的神情顿时回过神来,无语道:“我是个男子,我绣嫁衣做什么?”
温酒微微扬眸,一边往前走一边道:“万一日后四少夫人不会绣的话,四哥还能替她绣好啊。”
素来口才极佳的四公子顿时无言:“……”
这嘴贫多了,总会遇见更厉害的人。
阿酒拿长兄半点办法也没有,对三公子如同老鼠见了猫怕得很。
除此之外,对旁人就从未输过。
谢万金摇了摇头,感概道:“这同样都是一家人,怎么差别就这么大?”
温酒走在前面,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到。
身后的四公子舌颤莲花,也拿她没办法。
这两人说着话,一同回了谢府。
余良和一众年轻的管事早早接到温掌柜的传话,已经在庭前候着了。
还有四公子往日里做生意在帝京的人脉,两厢加起来足有百余人。
暮色四合里,檐下灯火飘摇。
“见过温掌柜!”
“见过四公子!”
两边人各自见过礼,便凑了上来。
余良带头,朝温酒道:“先前南边的余粮已经尽数运到了北州,给三公子作拨粮赈灾之用,近些日子在帝京周边也收了一些以备不时不需,姑爷此次出征,便让小安小罗他们随军押送去了……”
两步开外的地方,一年过五十的账房先生同谢万金道:“四公子……”
他刚一开口,就被四公子打断了,“等会儿,你直接同少夫人说,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
温酒正听着一众管事们说话,闻言,不由得回头看向谢万金。
从前她只知道谢四在外头的生意做得极大,毕竟前世她做了首富,这人也是坐拥家财无数,为此没少杠起来。
眼前这些个人,还只是他在帝京城附近常用的,放眼天下,不知谢万金还有藏了多少这样的手下。
若不是今日谢珩出征,军需不足,不晓得四公子何时才会露这一手。
四公子微微点头,右手轻抬,广袖飘摇间,瞬间就把众人的目光全都引到了温酒身上,“这是我谢家的大少夫人,有谁不知道的,今个儿睁大眼给本公子瞧仔细了!我谢家所有,上至诸公子,下至小厮侍女,在外的铺子庄子所有管事皆听她吩咐,尔等日后见她当更胜见我!都听明白了?”
“是!”众人齐齐应了,又专门转身朝温酒行了一礼,折腰作揖,“小的见过大少夫人!”
温酒还了个半礼,“诸位多礼了,眼下粮草短缺,举国维艰,还有劳诸位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众人连忙道:“少夫人严重了!”
“北边大灾,这粮草虽然奇缺,但是也不至于一点都没有了,我等定尽心竭力,为少夫人解忧!”
“行了行了。”谢万金道:“废话少说,人也见过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众人:“……”
四公子,你平日可不是这样的!
话最多的难道不是你吗?
但是这些话,不能当着谢万金的面直说,众人只好一个劲儿的盯着四公子,希望他能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出点来什么。
结果谢万金压根不理会他们,“十日,本公子给你们十日,一个人收不到千斤粮,以后就别往我谢府来了。”
方才开了口的众人,纷纷找了由头,飞似了离府而去。
只余下温掌柜这边的一众管事们。
谢万金转头道:“眼下光靠我们大晏的余粮肯定是不够的,我去南华走一趟。阿酒,家中上下,就靠你多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