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天结结巴巴道:“谢、谢东风。”
“她果然是装的。”容生忽然笑了一笑,拂袖将一众侍女拂开数步,大步走向了温酒的寝居。
“国师大人,殿下已经睡下了。”
守夜的宫人试图拦他一下。
奈何容生从不是守规矩的人,一拂袖,药粉弥漫,守夜的宫人便倒地不起。
容生推开房门,径直往里屋走。
夜风潜入屋内,原本就昏暗的灯火飘飘摇摇,将容生的影子照的飘忽不定。
床帐后的温酒仍旧坐着,听到有人进来也毫不在意,只是翻了个身,然后躺下了。
容生上前,一把掀开床帐,对上温酒茫然的双眸,沉声问道:“你骗本座这么久,当真不怕死?”
“我每天都在喝药。”温酒答非所问。
容生都被她气笑了,“本座和你说过恨骨之毒须忘却前尘,才有望得解,保住你的命。你不肯忘记谢珩,是想死吗?”
温酒仰头看着他,很是认真问道:“谁是谢珩?”
容生看着她,又好气又好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温酒一手拽着被子,缓缓道:“我只是不想忘记谢东风。”
容生噎了一下之后,不愿再理会她,直接从袖中取出一个墨玉瓶来打来,倒出一颗红色的丹丸递给温酒,“吃了。”
温酒不说话,嘴也不张了。
“你不肯忘记他,可曾想过他如今在想什么?”容生微微眯着眼睛,嗓音凉凉的,带着几分看笑话的意味,“你别忘了,明日是西楚六公主慕容羽的招亲宴,谢珩不远万里亲自前来,你说他是来做什么?”
温酒开口道:“自然是……”
容生没给她说完的机会,直接打断道:“自然是为了娶西楚第一美人,你的六皇姐。”
夜色渐渐深了,四下无人,容生又俯首进了床帐,离她极近,说的话在她耳边回绕着,尤其的清晰。
温酒看着他,许久,才开口问道:“容生,你今天吃药了吗?”
国师大人抿了抿唇,即便是上半张脸带着银白面具看不见脸上的表情,温酒也知道他此刻极其的无语。
容生眸色微暗,“不关你的事,少问。”
温酒“哦”了一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乖乖巧巧的模样,果真不再问了。
容生抬手就准备把那红色的丹丸强行往她嘴里塞。
温酒往后推了推,忽然想到什么一般,再次开口问道:“容生,你今天是吃错药了吗?”
国师大人好些年没有这样被人问候过,不由得皱眉道:“温酒,你是不是想死?”
温酒摇头道:“不想。”
“那你赶紧把药吃了。”容生看着她就有点笑不出来,只想赶紧塞药就走。
温酒却同做生意跟人扯皮一般,拽着被子低声问道:“我也不想什么都忘记。”
容生不得不用极其危险的眼神看温酒,沉声道:“温酒,你看本座像是会同你做买卖的人吗?”
温酒点了点头,很是认真的答道:“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