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脑袋还在嗡嗡作响,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就点头了。
说话间,百余名宫人内侍小跑上台阶,步入凤凰台将满地狼藉都清理一空。
溅了血的飞纱也被换了下去,席间桌椅也立刻擦拭干净,桌上一应吃食美酒全部换了新的。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整个凤凰台便焕然一新。
温酒被慕容渊拉着坐在了身边,台上一左一右都新加了席位,谢珩是大晏之主,自然不可能同其他列国权贵一般坐在台下,谢万金是跟着他一起上来的,就也没有再下去的道理。
容生也不能坐下边去,于是全都在凤凰台聚首了。
慕容羽刚哭过,落座之后就一直低着头,这招亲宴原本是她这一生最风光的时候,如今却闹成了这般模样,怎能不伤心难过。
慕容渊看她这模样就有些来气,转身,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温和道:“晏皇、锦衣侯请入座。”
“诸位受惊了,请入座,朕自罚三杯向诸位赔罪。”
西楚帝君笑着安抚了席间众人几句,歌舞再起,众人再度入座。
温酒坐在高台之上,看着眼前酒盏,午后阳光有些晃眼,琴瑟悠悠间,众人谈笑自若,好似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好似一切都只是温酒的错觉。
只除了,谢珩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他的目光太过坦坦荡荡,反倒让人没法子说什么。
温酒端着酒杯,一口一口抿着,脸上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心中却是波澜顿起。
西楚帝君和席间众人三杯已过,方才那场闹剧也好像忘到了天边。
慕容渊见谢珩未饮,不由得问道:“晏皇这是觉着西楚的酒不如大晏的好?”
谢珩笑道:“朕未曾受惊,这压惊酒自然就不必喝了。”
慕容渊面色微僵,片刻后,他侧身同温酒道:“玖玖,晏皇远来是客,你去敬他一杯。”
“啊?”温酒刚把杯中酒抿完,乍一听这话,有些反应不过来。
慕容渊又重复了一边,“你去敬晏皇一杯。”
温酒微愣,随即起身从宫人手中取过一只白玉杯,斟满酒端到了谢珩面前。
其实两个席位不过五六步的距离,谢珩又一直在看她,温酒想当做不知道都不行。
俊美帝王微微勾唇,眸色幽深,多瞧你一眼,都好似能勾人心魂一般。
温酒垂眸看着杯中酒,就这么递了过去,“晏皇请。”
“你刚才喊我什么?”
谢珩嗓音低沉,说不出同旁人说话时有什么不同,可就是无端的多了几分撩人的意味。
温酒也不敢看他,本就时常犯糊涂了,这要是再被勾了魂,岂不是要变成真傻子?
她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开口道:“晏皇陛下?”
谢珩不说话了,就这么眸色灼灼的看着她,也不接酒。
席间众人看着,啧啧称奇。
谁也摸不着晏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传言说她不近女色,可他一来西楚把这神志不清的八殿下宝贝似得拥在怀里。
这抱也抱过了,疼也疼过了,这才多久的功夫,一转头连敬酒都不肯喝。
真真是喜怒难测。
容生冷笑道:“晏皇莫不是怕本座在这酒里下了毒,才不敢喝?”
“怎么可能有毒?”温酒这会子倒是反应很快,为了证明这酒里没毒,她抬头就一饮而尽,把空酒杯倒过来给谢珩看。
美酒入喉,温酒都没得及完全咽下,便急着要开口同他说话。
谢珩忽然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身,往里怀里一带。
温酒只觉得天旋地转,四周众人天地万物都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谢珩忽的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温酒睁大双眸,一时竟忘了该如何反应。
而谢珩就在她微愣的这一瞬间,乘势而入,瞬间攻城略地,好似要借此诉尽这三年相思意。
渐渐的,他又感觉到她呼吸不畅,吻变得款款温柔,借此饮着她口中酒,将她三魂七魄都勾了去。
这一瞬,当真是色授魂与。
忘却人间事,只识君绝色。
温酒愣了许久,反应过来时已经是脸颊涨红,呼吸不畅。
过了好久。
谢珩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笑意盈眸道:“最是蚀骨美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