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们听得这话,顿时面色白了个彻底,连连磕头求饶。
慕容羽略有犹豫,却被兰妃拉着一起缓步离去,眼角余光只见内侍抬了手。
片刻间,侍女们惨叫倒地,鲜血四溅。
……
西楚都城,八公主府。
侍女小厮们候在门外面面相觑。
殿下出去一趟,被晏皇抱着回来的,同行的国师大人满眼都写着想杀人,跟在后头的侍女们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就此丢了小命。
大晏那位锦衣侯倒是摇扇子摇的十分风流倜傥,穿廊而过时,还朝公主府的侍女小厮们笑来着。
奈何没人消受的起,愣是吓得更想颤抖了。
谢珩将温酒抱进屋,小心翼翼的放在榻上,失而复得不易,他的目光片刻也不想从她身上移开。
容生却一刻也不想他在这多待,嗓音淡漠道:“人也送到了,晏皇请回吧。”
谢珩在榻边坐了下来,帮温酒盖好锦被,头也不抬的问他:“她平日里时常这样晕倒?”
容生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他一直以为像谢珩这样杀伐果决的人,是不会有什么温情的。
不过再诧异也只是一瞬而已。
容生冷嘲道:“平日也没人敢这样轻薄她。”
谢珩轻轻拂过温酒眉眼的指尖微微一顿。
从前他在阿酒面前一向都自持有礼,互通心意之后也不曾唐突了她,今日在招亲宴上再相逢,着实是欣喜若狂难以自抑。
却没想到,她会因此昏迷。
他微微皱眉,却没心思同容生针锋相对,只是问他:“她何时能醒?”
容生站在四五步开外,手轻轻拨过珠帘,满是漫不经心道:“你走之后。”
饶是谢珩一门心思全系在温酒身上,此刻也忍不住扯下一片床帐来,凌空一卷,蓄以内力,当成鞭子一般抽向容生。
后者反应极快,拽了几串珠帘下来,当即当做“回敬”之物,甩向了谢珩。
飞卷的轻纱和珠帘瞬间相碰,两股内力无形炸开,断了线的玉珠散落一地,轻纱裂成无数破碎纱片,满屋飞扬翩翩然落在两人周身。
后面一众人听得这般动静,扑通扑通全跪下了。
“怎么了这是?”谢万金飞奔入内,抬眸一看,只见满屋的轻纱翩然飞舞,地上玉珠滚滚,谢珩坐在榻边衣衫半分未乱,容生面不改色的靠在八宝柜上,温酒还在榻上昏睡着。
看起来……还好。
就是气氛有些僵。
四公子扶着桌案上缓了片刻,立马开口道:“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动手啊!阿酒最恨别人糟蹋东西,若是她醒过来看见你们两个把她屋子拆了,只怕要气的再晕过去一次!”
谢万金最晓得在怎么戳自家长兄的软肋。
谢珩面色渐缓。
容生冷冷一笑,却也没开口说什么。
谢万金看他这模样就想教教他怎么做人,忍不住道:“容生啊,不是四哥哥说你,你这人真的挺不招人喜欢的,说话就好好说话,要笑就好好笑,成天一脸找打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容生眸色复杂的看着谢万金。
后者完全不接招,特别自来熟的问他,“可瞧出了阿酒是什么毛病?要怎么治?”
四公子压根等不及容生回答,直接甩给他一句,“需要多珍贵的药材我都能找来,你尽管说,别藏着憋着。”
容生都被这兄弟两气笑了,嗓音微凉道:“区区一张皮囊,要多像本座就能做的有多像,你们就这么肯定她是温酒?你们就不怕这是本座为了请君入瓮布的一个局?”
他眸色微沉,继续道:“晏皇见到殿下就抱着不肯撒手,若这只是本座闲来无事给她做了一张同温酒相差无几的脸消遣消遣,那晏皇所谓的情深似海,该是一场多有意思的笑话?”
谢万金愣了一下。
四公子其实并不敢认定这人就是阿酒,毕竟这位西楚八殿下的行为举止看起来同他认识的温酒并没有什么相似之处,再听容生说这样的话,不由得心生了几分疑虑,回头看向谢珩。
说来也怪,当时在招亲宴上,温酒带着面帘,离得也挺远的,四公子当时跟在自家长兄身后,半点也不敢确认那位西楚八殿下就是阿酒。
可谢珩不同。
他隔着人影重重,飞扬的落花飞纱,仍能一眼认定,那是他失踪了三年的心上人。
谢珩抬头,对上容生的视线,斩钉截铁道:“她就是我的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