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万金!”谢玹还真还喊了他一声。
四公子被吓飞了的魂能不能喊回来不知道,反正议事厅里的众人都觉着屋里挺冷的。
包括叶知秋在内,还有几个回来禀报的青衣卫一共七八人,纷纷拉了拉自己的衣襟,希望能借此稍稍保暖。
谢万金原本还挂在三哥身上不肯下来,不过片刻,就硬生生被冻得松了手。
他往掌心呵了两口热气,又搓了搓手,继续道:“还有耶律华那东西真他娘的不是人,他居然把咱们小六的画像挂在了书房里,书房!那还不得天天看!天天看啊?这老东西也好意思!我要修书告诉长兄,看这老东西还能活几天!”
“你去过耶律华书房了?”
谢玹眸色有些复杂地看着四公子。
“是啊,我刚从那里头出来。”谢万金一边往火盆边上走,一边回头道:“原本我是想进去翻翻有没有密信什么的,结果就看见了那老东西挂着小六的画像,给我气的啊,光想怎么弄死他了,都顾不上别的。”
首辅大人思忖了片刻,一时没有说话。
“四公子没事就好。”叶知秋上前道:“想弄死耶律华那老东西也不急在这一时,六小姐才十三四岁啊,他也敢肖想,简直是活腻了!”
一众青衣卫纷纷出声附和,意见出奇的一致:老东西该死!
众人又围着谢万金问他这些日子去了何处,怎的音讯全无。
原先没找到人的时候着急万分,如今瞧见他好好的,只是模样糙了一些,顿时放心了许多。
也有那么一两个心疼四公子落难受了苦的,不免就多问了两句。
“这事说来话长,日后得空了再讲也不迟。”
四公子烤了烤火,心里琢磨着容生的事也不好同他们多讲,更何况这一路他给国师当爹又当娘的,说出去也没人敢信。
他生怕这些人再多问,连忙开口道:“别都围着本公子了,赶紧的笔墨伺候,我要给长兄修书一封,让他好好修理耶律华这个老东西。”
青衣卫们闻言连忙去准备笔墨纸砚,但是一转头就看见首辅大人面无表情立于书案后,一个个顿时就不敢伸手了,只能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谢万金在火盆边上取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们把笔墨拿过来,不由得回头看来。
谢玹拂袖落座,语调寒凉道:“修书给长兄?难道你还不打算回帝京?”
四公子愣了一下,转身笑道:“我这不是没事嘛,难得来乌州城一趟,我想多待些时日……”
他说着,里面就给自己找了个由头,“更何况,我都不知道到底是谁要杀我,这事情总要弄清楚了才能回去,若是我就这样稀里糊涂的,逃命一般跑回帝京去,岂不堕了咱们谢家人的威名?”
“你还会怕丢谢家人的脸?”谢玹面无表情地说道。
谢万金忽然被他噎住了。
只片刻。
他便反应过来,勾唇笑道:“三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自己的事也就罢了,但是拖两位兄长的后腿的事,是绝对不能做的。”
首辅大人端坐案后,眸色清冷的看着他,“我看是有人拖住了你的腿。”
“这……”谢万金被说中了心事,差点吓到结巴,连忙笑道:“这话怎么个意思?三哥如今说话,我都有些听不明白了。”
“听不明白?”
谢玹抄起一旁的书册就往四公子脸上砸。
谢万金躲都不敢躲,硬生生任他砸了脸,还得继续笑,“三哥这些日子辛苦了,若是砸我能让你笑一笑,那你尽管砸便是,我绝不还手,也不躲。”
首辅大人这个当兄长不远千里来涉险,脾气差点也是应当的。
他这个当弟弟,能让就让。
不然还能乍地?
这兄弟说话……哪怕是打起来了,边上的青衣卫也不敢插话,也看也不敢多看,纷纷别过眼去避开了。
叶知秋给了四公子一个“你自求多福”眼神,然后默默抬手捂住了眼睛。
谢万金抬手望着三哥,一脸的真诚。
他就差把“我很听话”几个大字刻在脑门上让三哥看了。
“谢瑜!”谢玹被他气的不轻,直呼其名姓,冷声道:“你可知错?”
通常这个时候,谢万金都是不管有错没错,点头就认的。
但是今个儿,他的魂儿还在外头乱飞,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该说自己错在哪。
四公子迟疑了片刻,再抬手看自家三哥的时候,发现他眉头紧皱,一张俊脸冷若冰霜,眼看就要开口怒斥他。
谢万金抢在他开口之声,“咚”的一声,坐在了地上。
他仰头看着谢玹,有些悻悻道:“忽然有点腿软,我这一下子也站不起来了,索性就坐着听好了,三哥方才要说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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