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容生淡淡笑道:“原来是谢珩琢磨的。”
谢万金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不怎么相信,但是当着周明昊和叶知秋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压低了声音同容生道:“那是我三哥,又不是别人,咱们有话回去再说,先把这两个放倒!”
容生微微挑眉,点头说:“好。”
可怜叶知秋发了些许的呆,刚刚回过神来,还不知道坐在对面的四公子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就看见他拿着酒坛子把桌子上的空碗都满上了。
“坐下坐下,我三哥都走远了,咱们继续喝啊!”谢万金端起酒碗,继续灌周明昊喝酒,连带着不放过叶知秋。
周明昊本来就晕乎乎的,再喝几碗下肚,那是越发地晕头转向。
叶知秋也没好到哪里去。
喝到后半夜的时候,谢万金再把酒碗推到她跟前,叶知秋直接就趴下了,嘴里喃喃着:“不喝,我不喝了……我待会儿还要去找三弦呢!”
谢万金闻言,转而将酒推给了周明昊,“小叶不行了,周兄你喝!”
“好好好,我喝、我!”周明昊说话都有点大舌头了,这喝酒是一点也不含糊,端着酒碗仰头就干!
谢万金笑着赞了一声:“好酒量啊周兄!”
喝到最后,这摊子上的酒坛都空了,再没有能上的。
叶知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含糊说着:“我、我得回去了。”
“行!”周明昊也不拦她,只是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路、路上雪滑,你慢些走!”
叶知秋点头应了声“好”,冲周明昊一抱拳,又转而朝谢万金和容生颔首,这才离去了。
四公子眼看着这雪越下越大,抬手揉了揉脸,起身道:“那本公子也回去了,周兄你也回去歇着吧,何时离京再说一声,到时候我们再来送你。”
周明昊醉醺醺地趴在桌子上,笑着说“好啊”。
“走了!”谢万金抬手在他背上拍了一记,而后伸手把容生拉了起来,一道步入风雪中,回家去了。
只留下周明昊一人趴在酒桌上。
过了许久,他才睁开眼睛看着漫漫飞雪,眼中醉意朦胧,却又带了三分清醒。
“雪真大啊。”周明昊缓缓地坐起来,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拍在桌子上,“结账!”
李婆婆上前来,拿起银票一看,颇有些为难道:“客官,这银票数额太大了,我这小本生意找不开啊!”
“不用找。”周明昊扶着桌沿起身,环视了小棚子一圈,指着边上载酒的驴车,笑道:“把那驴车抵给我就成!”
李婆婆闻言连忙应道:“好好好,给你给你!”
她说着喊来老板把驴车牵过来。
周明昊把身上最后一张银票也用了,再无半点身外物,他什么都没回府去拿,摇摇晃晃地走出棚子,直接坐在了驴车上,一手拉着绳子,高声道:“驾!驾!”
他骑了二十多年宝马名驹,骑驴倒还是头一次,可他往这又破又小的驴车上一躺,这样孑然一身,好似一瞬间全身都变得轻松起来。
寒风来,年岁去。
前路君不见,知交就此别。
金消银断无枷锁,自此天涯任遨游。
一碗浊酒暖风雪,一坛新酿敬星月,身穿红尘烟火间,最喜春风渡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