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一愣,以为他说错了。
杜公公?
为什么要传杜公公上堂?
不止凤浅吃惊,杜公公本人也是诧异。
“大人,您说的杜公公,是哪位杜公公?”杜公公微笑着问道。
黎清傅看着杜公公,却面目肃冷:“在下说的杜公公,正是阁下您!”
众人震惊。
杜公公是什么人,他可是当今陛下身边最得力的内官,也是服侍了三代燕王的老公公了,这黎清傅居然敢审他,也不怕得罪陛下,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黎大人吓出一身冷汗来,连忙出声呵斥:“傅儿,不得无礼!”
凤浅眯了眯眼,随后心头产生了不好的预感,莫非杜公公真的犯事儿了?
不,不可能!应该只是问个话吧?
凤浅对杜公公说道:“杜公公,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就让他审。若是无罪,朕让他亲自向你赔罪。”
杜公公听到黎清傅要审自己,心中咯噔一下,而女王并没有要包庇他的意思,他的心更加焦灼了:“奴才遵旨。”
待他慢慢走到公堂正中央,啪,黎清傅又拍了一记惊堂木:“杜公公,你可记得青云道观?”
听到“青云道观”四字,杜公公的双瞳猛然放大,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你、你在说什么?什么青、青云道观?老奴从来没听说过!”
黎清傅又问:“那玉虚道长呢?他可是您入宫前就结交的好友,您也不认识吗?”
杜公公的眼瞳震动,开始有些慌乱了。
“玉、玉虚道长,老奴自然认识,但老奴从未去过青云道观。”
凤浅听到这里,立刻察觉到里面有蹊跷,斥声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黎清傅回道:“陛下,经过草民的明察暗访,草民追查到,杜公公收受贿赂,经常将陛下的行踪、朝廷的急报,以及陛下批阅好的奏章,秘密贩卖给朝中大臣,不同的消息,不同的价格,举报信里提到的朝中官员的名单,几乎都曾经向杜公公购买过消息,有些弹劾官员的奏章,甚至直接被杜公公从奏章里面抽走,陛下根本看不到这些奏章,所以这些犯了罪的官员才能一次次侥幸逃过举报和审查,至今都仍然逍遥法外。”
凤浅听到这里,震怒不已:“当真有此事?”
她忽然想起,所有的奏章,几乎都是通过杜公公的手,哪些奏章可以给她看,哪些奏章不可以给她看,恐怕经过杜公公这道手,已经被明明白白地分出来了。
想到她看到的那些奏章,都是经过杜公公删选之后,认为可以给她过目的,她就打心底里发凉,她跟历史上那些宦官只手遮天的昏君有什么差别?那些不曾到她手里的奏章,又是些什么弹劾内容?
她越想越心惊。
“杜公公,你怎么解释?”
杜公公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头磕在地上,不敢抬:“陛下饶命!老奴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干出这样的蠢事,还请陛下念在老奴兢兢业业伺候三朝燕王的份上,饶恕老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