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清月听到动静踏入内厅满目心疼道:“太子可是饿了”
钱嬷嬷抱着太子欠了欠身子道:“奴婢这就给太子喂奶”说罢解开衣扣伺候着。
小家伙裹动着小嘴渐渐地止住了哭声,那贪婪的小模样着实惹人喜爱。
梁清月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像在欣赏一副绝世美卷。或许其他东西都能是虚的,可这孩子却是只属于她和他的与旁人没有丝毫关系。这孩子连着她的血肉,亦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从前她或许还尚存一丝幻想,有朝一日自己能取代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可如今,她觉得上天给她的已经够多,又何必去徒增冗愿自寻烦恼。儿子的出生,让她对生命与爱有了新的感悟,凡事都不可太过计较,方能知足常乐。
钱嬷嬷喂完了奶后整了整衣裳道:“娘娘,时候不早了奴婢送太子回东宫了”
梁清月从她怀中接过儿子亲了又亲才恋恋不舍地将小娃儿交回钱嬷嬷怀中叮嘱道:“外面雨大,本宫已吩咐车轿来,千万莫要让太子淋了雨。”
“是!”钱嬷嬷说着便抱着太子朝外走去。
钱嬷嬷前脚刚走,梁清月便听见一阵急促的奔跑声由远而近。
“参见皇嫂”叶文渊见到嫂嫂恭谨行礼,顾不得擦拭额上的汗。
梁清月提起丝帕替他擦拭着汗珠道:“你这急性子什么时候才改得了,下这么大的雨你怎跑来了?”话里虽是责怪,可那双慈爱的眼色却足以看出她对眼前人的喜爱与关心之意。
“嫂嫂,荣儿可在你这儿?”叶文渊憨笑着问道。
梁清月拉着他坐下掩嘴儿笑道:“荣儿刚被钱嬷嬷带回东宫了,你明儿来早些就能看到他”
叶文渊一听立刻泄了气一脸扫兴道:“都怪那殷太师留了那么多文章给我抄,要不我就能看到荣儿了”
梁清月见他这般喜欢儿子心里高兴的紧:“看来你与荣儿还真是投缘,皇上说荣儿像极了你小时候,估摸着他长大了也就是你这个模子”说着勾起手指轻轻刮了下那高挺的小鼻子。
“荣儿着实讨人喜爱,像个小粉球”叶文渊说着比划道:“我最喜欢咯吱他,他一笑起来眼睛都眯成缝了”
“若让你皇兄知道你这般捉弄他,定是要凶你”梁清月一想到他维护孩子的模样心里像灌了蜜一般。
“既然荣儿不在我就回去了,明儿我来早些”叶文渊跳下高高的椅凳道。
“回去可要慢些,莫要磕着碰着”梁清月嘱咐道。
“嗯!”叶文渊看着眼前的女子,突然想到了另一个人,这句话赤璃也不止一次对他交代过。
回到文祥殿,叶文渊无精打采地看着窗外的雨水情绪低落,他将手伸进衣领中将那根红绳扯了出来,看着上面栓的哨管闷闷地叹了一口气。他每天都期盼能看到那支银色的鸟儿落在窗檐上,可日复一日的等待只换来日复一日失望。
算算日子她已离开一年有余,不知现在过得怎样。
回想起有她陪伴的那些时光,叶文渊狠狠擦了擦从眼角儿钻出来的眼泪又将那哨管放回衣领里拍了拍。
盛夏时节,空气灼人。
与皇宫相隔数十里地的攻城上空黑压压的一片,预示着即将迎来一场暴风雨。
墨色的乌云聚集在一处遮住了刺眼的阳光却挡不住无形的热浪。炎热的风吹袭着万物,给行走在街上的人添了无尽的烦躁。
赤璃将做好的衣裳整齐地叠放在桌子上又拿起帐表对号装入衣盒中,挨个儿打着丝结儿。
龙凤绣庄不仅衣裳做的高级,就是连装衣裳的木盒都是用檀打造,扁长的木盒上正面雕刻着镂空凤尾图,底部印着绣庄的红章,盒外再包一层金色雨花绸,一看就是价格不菲的高级货。
不一会儿的功夫,长桌上的衣盒已码成了小山,而她也早已汗流浃背。
抬手擦汗间触摸到头皮只觉一阵刺手,她无奈一笑。
刘储慈推门进了铺子又赶紧将门关上谢绝接客,虽然她喜欢挣钱的快感可绣庄人手不够再接下去迟早有一天要累死在绣房里。
“今儿天太热了”刘储慈拿起桌上的纸扇猛扇一阵儿道。
“等这批送走之后咱们真要歇歇了”赤璃将最后一盒摞在最高处夺过她手里的纸扇对着脸儿扇起来。
“你赶紧洗洗去吧,衣裳都汗透了”语气心疼又内疚。
“这还不是拜玲珑羽所赐”揶揄中她放下扇儿:“看这天色恐怖是要下雨,明日你入宫送货可得小心护着莫要弄湿了。”
刘储慈点头答应道:“嗯,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