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红霞满天,龙凤绣庄又早早地收了铺子。
“看来你还真是药到病除”刘储慈朝墨卿竖了竖拇指,手还未放下又拉下脸来道:“那为何我喝了十来副药这肚子还是没动静?”
“噗”墨卿正听着夸赞没想到她突然跟了这么一句,将茶汁一口喷了出来:“怀孕讲的是时机,你且等一两个月再看”
“你们瞧我这样行吗?”此时里屋里走出一人。
说话的人头戴黑色帽巾,两条长辫左右对称地搭在身前,上穿蓝色棉布衣,下搭一条黑色裙裳用红色丝线绣着祥云滚边,腰间系一根金色麻花绳儿娓娓打了个结松垮地垂在胯处。原本明亮的大眼睛和柳叶眉却变成了单眼皮浓眉毛,一颗黑痣生在左颊上又给这本就平凡的容貌降了几分姿色。
墨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道:“你这头发……”
刘储慈背过身去指着自己后脑上盘的那团小小的发髻道:“那是我的头发,我将头发剪下来缝在帽巾里,这么一来谁也瞧不出她没辫子了不是”
赤璃上前抱了抱眼前的女子:“谢谢你,储慈”说话时,狠狠吸了吸鼻子。
“好了好了,你不是说了么,又不是长不出来了”刘储慈拍着她的背道。
墨卿笑望着眼前的人儿:“看来你这易容术已快超过我了”
“这眼皮子糊着粉膏真不好受”赤璃无奈耸肩。
墨卿起身将头发撩至后背揶揄道:“你这只弄了眼睛就唧唧歪歪,当初我扮白胡子老头时可是糊了满脸的褶皱”
“对不起,是我害你们跟着一起受罪”赤璃看着储慈那小小的发髻一脸自责道。
墨卿愣了愣道:“跟你说笑罢了,怎还认真了”
“你说的一点也不好笑”刘储慈轻轻捶打着他的肩膀道:“行了,今日你们都早点休息,明早尚书府会派人来接你们”
墨卿走后,刘储慈关了铺子转头道:“那许娟是他的女人,你面对她可会难过?”
赤璃微微摇头:“我现在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要保住他的江山,其他的无力思考”轻细的语气伴着团团白雾从口中呵出,带着些许苍凉。
“这一仗如真打起来分个输赢也算是种解脱,否则你这么一直耗着何时是个头”刘储慈叹气道。
“听天由命吧”以前从不认命的人,如今也只能用这四个字来糊弄自己。
次日晌午巳时三刻,一顶青檀大轿缓缓落在尚书府门前。
早已翘首企望多时的许启仁夫妇见到轿子立刻奔上前去,许夫人虽答应了老爷定要忍住泪,可当轿帘掀开的那一刻看打原本圆润可爱的女儿如今已瘦如柳叶还是忍不住滑下泪来,许启仁见人下了车轿赶忙扯着夫人的衣裳一同跪地叩拜道:“微臣参见嫔妃娘娘!”
“父亲母亲大人快快请起”说话间,许娟已泪流满面,这泪里有思念也有委屈,更多的是后悔自己当初为何要那么执着地想要成为皇上的女人。
“娟儿,这段日子你受苦了”府门一关,许夫人立刻抱住女儿呜咽起来:“你瞧瞧这胳膊都细成什么样了”
“先让娟儿进屋再说,她受不得凉”许启仁一把扯开夫人的胳膊道。
“对对!快回屋去,你的房间还和原来一样,什么都没动”许夫人立刻扶着女儿的胳膊慢慢地朝里走去:“若早知你会受这份洋罪,娘说什么也不会将你送去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