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间到了后院,巧玲燃起纸钱道:“其实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流苏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药里头动手脚。”
“如果流苏不死,某人就交不了差。”赤璃也陪着她一同祭奠那个无辜的生命。
“难道咱们下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巧玲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尽火里。
“这世道,没有公平可言。”火光下,原本明亮的双眸却再也没有多年前的神韵。
曾几何时,面对命运不公她敢于对抗敢于发声敢于替天行道,可如今,她也跳进了冷漠的人群里选择了视而不见,不,不是视而不见,是无能为力,她改变不了任何人的命运,更没有那替天行道的本事。
巧玲抹了把泪:“现在兰嫔已经痊愈,惠嫔未受任何惩罚,咱俩主子继续得宠,所有人都回到了之前的日子,可流苏却连个喊冤的机会都没有就死了,想想真是令人寒心啊。”
此话一出,两人再无言语,只剩纸钱在火焰的炙烤中蜷起身体的哀嚎。
天亮前,赤璃依着惯例将早食送入寝宫。
看着床榻上朦胧的身影,她的心一如既往地狠狠抽痛着,有些事永远也“习惯”不了。
许娟尚在安睡,倒是睡在外侧人先醒了过来。
“替朕更衣”简短的四个字从他口中吐出,霸道中却品不出一丝冷漠。
这个要求对其它宫女来说,恐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可在听在赤璃的耳朵里却如一阵惊雷。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可那双脚就是如钉在地上一般动不得。
“还要朕再说一次?”叶隐修撩开纱帐,细长的双眸在睫毛的覆盖下显得更加深邃。
一步、两步、她朝他走去从衣架上取过那明黄的锦袍,又闻到了那股久违的清香。
当纤细的手指快要触碰到那提拔的身体时,突然听见他身后传来女子细弱娇羞的声音。
“皇上,您醒了”许娟急速下了床榻从女子手中取过衣裳:“还是臣妾替您更衣吧。”
男子微闭的双眸缓缓睁开,将目光投在那张陌生的脸上。
赤璃被他盯得心慌,悄悄地退了几步:“皇上,娘娘,早膳已备好,千儿告退。”
许娟没有给予回应,只专心替男子系着腰带。
“朕有话问你”浑厚的声音,止住了那双迫不及待想要逃离的双腿。
许娟立刻直起身来道:“皇上要问臣妾什么?”
叶隐修绕开身边的女子径直朝那低着头的身影走去:“朕问你,那日你可是故意让太医院的人将药包送去宸福宫?”
赤璃立刻跪下道:“民女并非故意,当时确实突然腹痛才……才厚着脸皮劳烦太医院的公公。”
“突然腹痛?”叶隐修勾起唇角:“你这腹痛倒是来得及时,你可知若你碰了那药包会有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