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庭,我们先上菜吧。孩子们都饿了。”沈太太冷静地,温柔地望着他说。
于是他们吩咐侍应上菜,纷纷起筷吃饭。
医院那边,程思雨走到沈凌风面前,歉疚地说“凌风,对不起,我知道今晚是我扫了你们的兴,你先走吧,快点去陪伯母吃饭,过两天我就上你家和伯母赔礼道歉。”
“不用了,我在医院陪你就是,和你说过的,我妈她会体谅我们。”沈凌风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说。
程思雨欲言又止,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没等他开声,沈凌风又走到一边,一个人烦闷地站在窗边抽烟。
她又走到沈凌风身旁,支支吾吾地说“凌风,你还是先去陪伯母吃饭吧,我这边你不用担心的。”
“我都说了我在这里陪你你怎么还这么话多,我现在赶过去还吃什么饭,吃剩饭剩菜吗!我这又不行那又不行你到底想我怎样!”沈凌风控制不住地在医院对她大声嚷着,一时之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与护士的不满,意识到后他又回过头望着窗外吐着一个又一个的白色烟圈,此时护士走过来不满地叮嘱他说“先生,这里不能抽烟。”
“对不起,我这就把它弄熄。”沈凌风丢掉烟头后就看着程思雨说“对不起,刚才是我情绪不好,我先到那边坐一下。”然后走过去坐在了凳子上一声不吭。
程思雨没再多说一句,走回了病房照顾母亲。
夜里头再晚一点十一点多的时候,沈凌风先离开了医院,回到家看见家里静悄悄地,客厅里开着昏沉沉的黄色的暗灯,所有人都已经回到各自的房间了,只有沈太太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
“妈,你怎么还没睡。”沈凌风问。
“我在等我的儿子回来。”沈太太慈爱地望着凌风,站起身整理他的领带说“今天累坏了吧。”
“妈,对不起,是我们扫大家的兴,爸爸生气了吗?”
“孩子,你爸就那个牛脾气,过一阵子就没事的。看你这样子多憔悴,程太太没什么大碍了吧?”
“没什么了,我走的时候她已经退烧了。现在思雨在医院里陪着她的母亲。”沈凌风淡淡地说,眼睛里掠过一丝疲惫。
“凌风,你应该陪她到明天早上的。男人家应该学会多体贴关心自己的女朋友。”沈太太抚摸着他的脸慈祥地说。
“妈,你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天底下最慈祥的母亲。对了,我们都给你买了礼物,放在车上忘了拿进来。”沈凌风灵机一动,恍然大悟说。
“真的吗?我跟你过去看看。”沈太太兴匆匆地跟着凌风走到车后,沈凌风打开了车尾箱,先拿起了一支包装着的大高丽参,递给母亲说“知道母亲最近身体不太好,这是给你补身子的。”。
沈太太欢喜地接过,激动地说“还是我的儿子最了解我,最关心我,所以常言道养儿防老就是这么来的!”然后又瞥了一眼隔壁的长方形盒子,指着说“那又是什么啊?”
“那是思雨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是手工精细的上等瓷器。”他边笑说着边拿起盒子,兴高采烈地想打开盒子,倏然感到不妙,依稀听到了碎片的声音,一时竟语塞起来,于是努力回想,便记得方才开车急刹躲过电单车的时候,一定是瓷器因为猛烈的撞击而摔破了,一时之间双脚像是与地上沾上了强力胶水一样,怎么也挪不动步子。
沈太太兴奋地问“我最喜欢的就是上等工艺品了,拿给我看看。”于是放下了高丽参,一手拿过装瓷器的盒子,竟听到了盒子里“砰砰”的响声,满脸疑惑,既而打开盒子,才发现盒子里的瓷器已成一片一片的碎片,俨然成了烂缸烂瓦,脸色一沉,头脑里恍惚听到了炸裂的邦邦声音,气得发抖地转头说“我生日的日子她就是送这么些烂碎片来祝贺我吗?她是在祝贺我还是在诅咒我!”
“不是,妈,你听我解释。”沈凌风想要抓着沈太太的肩膀解释说,不料她放下瓷器,拿起高丽参狠狠地甩开了沈凌风的手说“我不想再听你替她解释!我累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子。
沈凌风拿起装着碎瓷器的盒子,不禁发出一声声哀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这礼物怎么就破碎了!”他焦头烂额地点起香烟,又吹起了一圈圈的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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