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见到苏月仙说的第一句话是:“苏家出的女子不愧历代都是司缘女官。这在男女情、爱上的造诣就是与众不同!朕记得你爹曾经是位得道高僧。哦,还有你爷爷,是自幼被狼叼走与狼群为伍的狼桃?”
“回皇上,不是狼桃,是狼孩。”苏月仙纠正道。
“哦哦,对,就是狼孩。朕小时候见过你爷爷,当真是高大威猛。”皇上捋着胡子,爽朗地笑了笑,看向一旁正得了赐座优雅饮茶的李清弦,说道:“到了爱卿这代,就更有趣了,夫婿居然选了个宦官。此等情/趣也只有爱卿能体会吧。”
皇上的言语中明显夹杂着一丝嘲弄,苏月仙窘迫地揪着衣袖辩解:“皇上,并非是臣选择他,而是李清弦他死活缠着我。”
李清弦将茶盏递到苏月仙面前,温声说道:“没错,是清弦对苏大人一见倾心,情难自拔。苏大人可怜清弦身世可怜,才好心将清弦纳入苏府,给了清弦一个名分。”
“哦?这么说不是苏大人嫁给你,而是你入赘苏家?”皇上有些不信,李清弦平时多骄傲一个人,这些年暗地里与他勾结的大臣盘根错节,他拔了这边,那边又冒出来。使得他贵为天子却一直对李清弦个宦官有所忌惮。在无法除掉他之前,他也只得表面上宠幸他。
李清弦要想得到一个人,他有的是阴险手段。怎么可能委屈求成。
皇上眼角余晖透出一丝精光,他开始怀疑苏月仙是不是也上了李清弦的贼船,同他一块要谋害君王。
“正是。能够这样陪伴着苏大人,清弦已经很满足了。”李清弦浅笑盈盈地又为苏月仙剥了一个橘子,亲自将橘瓣递到她唇边。
苏月仙没想到李清弦会为了保留她一丝尊严,这样自降身份。她张了张嘴,在他温柔的目光下鬼迷心窍地将那瓣橘子含进口中。
这时,皇上对着殿外一道白影,大声招呼道:“这不是九弟吗?来了怎不让人通报一声。快进来吧。”
还未尝到味道,那瓣橘子便从苏月仙嘴里掉在地上,她整个人僵在原地。
云楚岫从殿外走进来,白衣墨发,仙姿佚貌,那张绝美容颜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神往。不论何时何地,只要他在人群中一站,苏月仙总是移不开视线。
皇上笑着用手中折扇点点苏月仙,对云楚岫说道:“九弟,这位是司缘女官苏大人,曾救过你性命,你可有印象?”
“并无印象。”
四个字,淡然地从云楚岫口中说出来。苏月仙只觉得心口如同被千军万马践踏过,前两年的那道旧伤疤再次被剥开,一阵阵的刺痛。
皇上打开折扇,边摇边说:“九弟啊,你真是一贯的寡淡。不过,朕很好奇是什么急事能令你连夜从晋州赶回帝都?”
某个瞬间,苏月仙似乎感到云楚岫的目光落到过她身上,待她回望过去时,他却并未看她,而是托着杯茶,轻轻吹了吹水面上泡开的茶芽,脸色平静地回答:“只是临时回来处理一些私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