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谯翠华是什么人?她从小就是在鄙视、欺负和谩骂中成长起来的,这培养了她坚韧而又敏感的神经,要知道她是因为杀死了人才逃到非洲的。用随身携带着手术刀的她轻易的就割开了绳子,并在喝的醉醺醺的酋长踏进房间的第一时间杀死了他。
当她被酋长的儿子和亲卫队们架在火刑柱上的时候,老巫师终于出现了,他跪地对着谯翠华大呼着长生花的名号,并告诉必须经过他洗礼才能成为新任酋长的老酋长儿子,谯翠华是“长生花”,是神的代言人,虽然这里是神弃之地,但神的代言人不容亵渎。
于是谯翠华被软禁在谷底的这个小小的山谷中,而那个山洞就是她的居所和医务所。她在这里为部落的人治病,为产妇接生,渐渐的,她获得了部落里人们的尊重。部落的人们告诉她,政府来人找过她,但是因为她是“长生花”,所以酋长不同意她离开。
原因很简单,这个部落来自于神域,曾经是神的仆人。在无数年以前的神战中,这个部落所跟随的神落败了,神抛弃了他们独自回到了神域,留下他们在这里受苦,所以酋长认为必须要她在这里和神沟通,等待着代代相传的神之子前来带领他们回到初始之地。
正在她想方设法的想要逃离这里的时候,老巫师和他的支持者们发起了神战。
部落里一直都存在两派,一种是以酋长所代表的抗神派,主张杀回神域,对抗神灵。另一派是老巫师所代表的绥靖派,主张和神对话,取得神的原谅,回去神域继续做神的仆人。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打断她说:“真的有神?”
她莞尔一笑,说:“以他们的认知来看,是有的。”
我笑着说:“好吧。”
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酒,掏出手帕抹了抹嘴角,继续她的讲述。
谯翠华是踏着新酋长和他的护卫队的尸体去见老巫师的。老巫师给了她和两个战士两个选择,一是三年后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二是留下来,成为真正的神。
谯翠华和两个战士想都没想就表示要立刻离开,老巫师却说因为神战中动用了神的力量,贸然出谷后果不可预测,所以只能三年后出谷。
“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那次持续三年的战争我没有隐瞒你,起因是那个时空的政府想要在部落中征兵和加税,是我和两个战士带着部落的人反抗的,他们为了部落都牺牲了,广场上的纪念碑就是几年他们和战争中牺牲的战士的。”她看着茶几上的红酒,静静的说。
“那老巫师再次出现后发生了什么?”我问道。
三年后,老巫师又出现了,战争也突兀的结束了,就好像从未发生过。
这次老巫师带着谯翠华去了山谷绝地后的山洞,在山洞中,老巫师告诉她这个山洞可以通往神域,但是只有在神的带领下才能到达,否则就会通往世界的尽头,那里是神厌恶的地方,而谯翠华现在进入了山洞,就已经是神了,说完就表演了挥手出现星空的神迹。
谯翠华是不相信神的,但依然被老巫师的神迹所震惊,以至于以后的日子里不断的试图用科学来解释这一切。
“可是那个山洞是一个克莱因瓶,只不过是一个位于平行空间时空交错点的克莱因瓶。根本没有神,也没有神域,都只是传说而已。”说到这里,谯翠华伸出手插进头发理了理,笑了起来。
“那可不一定。”我说。
“今天发生的事在五十年前的战争中就已经发生了,难道他们知道以前发生的事,今天故意演给我看?”谯翠华语带揶揄的说。
“因为就算老巫师用的是障眼法,但这依然无法解释你挥手也能出现星空和你不老的事实。”我说。
她陷入沉思,半晌后喃喃的说:“难道真的有神?”
我笑了起来,说道:“我有一个朋友,她来路不明,但是她也能做出你的那种神迹,后来她也消失了,她说她是影子。我认为她是穿越者,量子传输穿越时空的穿越者。试想我们现在穿越回古代,古人是不是会认为我们是神呢?”
谯翠华沉默了,过了一会,她抬起头说:“所以你依然认为我是薛定谔的猫?在不断的进行量子化和实体重组?”
“是的。其实你自己也猜到了,所以会把缇娜和其他年轻人送出谷。”我说。
未等她回答,我接着说:“而且今天检测的结果是山洞的量子指标很不稳定,应该是因为你长期不在那里造成的。”
“你的意思是我是那台无形的机器的稳定因素?”她惊恐的说。
“我猜的。你应该最多应该是那台机器的能量来源,或者是检测目标。只有你在那里,山谷才是稳定的存在,而机器检测不到你,就会启动不稳定的程序,后果不能预期,但大概率可能是今天刘工所说的空间塌陷。当然我猜不到这个检测的时间,但依照这次山洞出现的时间,可以大概知道这个时间不会低于一年。”
她思索了一会,说道:“所以说五十年前那次山洞出现,是因为老巫师要把我变成他。”
我点点头,端起红酒摇了摇,轻轻的抿了一口。
“那怎么解释缇娜和乔志军?他们穿越了时空是真实的,但他们为什么没有变成老巫师或者我?”谯翠华有些抓狂,都不像一个经历了五十年风雨的人了。
“可能性很多。譬如如果我写武侠的话,我会这样写,只有天赋异禀者才能承受传功的能量,如果写的是科幻的话,就写只有脑域达到一定的容量才能被四维空间的人所接受,而如果是仙侠的话,就说只有善事做的多的人,才能羽化成仙。”我微笑着说道。
“你的确挺混蛋的。但是你的意思确实很对,我纠结这些干什么呢?”她以手扶额,喃喃的说道。
“我每年都必须回谷一次?”她又问道。
“这我真的不知道,我建议你配合刘工他们的研究,毕竟他们是专业的。”我不置可否的说道。
“我来之前刘工就接到电话了,说国内欢迎我恢复国籍和身份。”她轻轻的说。
“这对你们双方都有利,你知道对方不仅是科技局,还有国家。”我笑着说。
“可是我在国内已经没有亲人了。”说这话时她略显惆怅。
“缇娜很快就会变成我们单位海外事业部的正式员工,也就是不说,只要她愿意,她就能入籍。”我笑着说。
她也笑起来,举起酒杯说:“无论如何,你都是我永远的朋友。”
我举起酒杯和她碰了碰,然后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我贼笑着说:“只能是朋友?”她提起裙角,抬起一只脚向我踢来。
第二天一早,我发现茶几上有一张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我们是朋友。”
放下纸条,我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乞力马扎罗山的雪顶,仿佛看到雪顶后的一条金光大道,直通向世界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