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迪亚克兹行省,海堤长廊。
彤红的落日沉入了海面,一轮莹白、一轮黄绿的双月一快一慢地升起,洒下了清幽的光雨,照得慵懒的大海波光粼粼。
埃伯尔借着双月的幽光和岸边篝火的火光飞速地擦洗着身子和衣物,也顾不上什么海水不适合洗澡了,祛除恶臭和污秽才是最要紧的。
唰,唰,唰。
“难受啊,这马怎么就不讲卫生呢?”埃伯尔都快把细腻白嫩的皮肤搓成熟透的大虾了,闻了一遍又一遍,确定没有臭味后才恋恋不舍地趟回了岸边,“嗯,差不多了。”
这支后勤补给车队是由圣国职业士兵、当地民兵、合法征调的劳工、被强征的难民组成的,他们都不是娇贵的花朵,不会一闻到臭味就掩鼻而逃。
但是他们的耐臭能力也是有极限的,毕竟没有人愿意与屎尿屁打交道,除非生活所迫。
“去去去,一边去。”这些人也不管埃伯尔现在身上还有没有臭味,都一个劲地驱赶着埃伯尔,生怕埃伯尔影响他们的食欲。
埃伯尔无可奈何地耸了耸了肩膀,只能等他们吃完后再去清理那些残羹冷炙。与他们发生冲突是极其不智的,且与埃伯尔的“使命”相悖。
“埃伯尔,这边,我给你留了一碗。”正当埃伯尔凑到最远处的那堆篝火旁,用树枝撑起拧干的上衣烤火时,一道天籁之音在埃伯尔身后响起。
埃伯尔转头一看便见加隆为自己端来了一碗稍凉的蔬菜汤。
虽然这碗蔬菜汤已经不热了,且只有两块炖烂的土豆和几片碎菜叶,但埃伯尔还是很感激地接过了这碗汤并感谢道:
“谢了,加隆大叔。”
“什么大叔啊,我还没到三十五呢!早呢,早呢,还早呢。”健谈的加隆一屁股坐在了篝火旁的石头上,抬手遮住嘴巴小声地问道,“埃伯尔,那个女军官说什么了?”
埃伯尔一边看着树杈上的湿衣服,一边喝着温热的蔬菜汤,不甚在意地回道:
“没什么,还是那一套,‘以后的好日子长着呢。’
“都是吓唬人的,没事没事。”
加隆皱着眉头摇着头,以过来人的神态劝道:
“埃伯尔,你别不当回事。越是这样越是反常。呵,她要是直接重重地罚你,那还好,不过是一时的皮肉之苦,咬咬牙就过去了。但是现在……唉,你多注意注意,自己小心些。”
话毕,加隆拍了拍埃伯尔的肩膀,而后起身离开了。
埃伯尔只是看着燃烧的燎燎火焰怔怔出神,没有理会加隆的劝告,在心底嘀咕道:
“好人不好,坏人不坏。唉,真是麻烦,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
埃伯尔一边思考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一边拿着树枝拨弄着柴薪,一直等到大多数人都睡下后,埃伯尔才有了进一步的动作。
“嗯,差不多干了。”埃伯尔摸了摸树枝上的衣服,确定它干透后麻溜地将其套在了身上,然后和值班的守夜军士对视着脱下了裤子并将其挂在了树枝上。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守夜的军士只得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转头望向林中的黑暗。与守夜军士的“静”相反,埃伯尔一直不安分地扭动着光溜溜的屁股,同时碎碎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