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其琛轻咳两声,“她已经知道,沈文言是我的远亲。”
晋茂“先生是说……”
“她聪明的紧,瞒着她,她就该生气了,她那人可不喜欢有人算计她。”徐其琛弯起唇角,笑着说道。
平日里看着就像是温驯的麋鹿,生起气来,可是要亮起爪子的,凶得很。
在医院门口,徐其琛的信息就发过来了,温知夏玩手机回复的内容,便是他的,这也是她为什么会选择把沈文言带回去。
徐其琛给她简单的介绍了沈文言的情况,是个孤儿,年幼的时候父母意外离世,跟徐家也断了联系,后来被找回时已经成年,所以跟徐家人并不亲近,又因为血缘较远,也没有沾上徐家多少荣光。
徐其琛让温知夏帮忙照看一二。
他开口,温知夏自然不会拒绝。
澜湖郡。
顾平生接到了张院长的电话,询问温知夏什么时候做手术的事情。
顾平生只说是尽快,让医院那边随时准备着,却没有给出具体的答复,张院长也从中听出了些其他的意思,顿了顿之后,说道“……手术的事情还是越早越好,先前因为误判怀孕,已经耽误了时间,现在各方面指标都显示可以手术,时间久了,恐怕多生事端。”
顾平生坐在昏暗的书房内,并没有开灯,揉捏着太阳穴。
温知夏在即将要抵达澜湖郡的时候,被突然冲出来的一道身影逼停,她看着手臂伸开拦在车前的赵芙荷,手指缓慢的敲击着方向盘。
忽然,赵芙荷在车前直直的跪了下去。
温知夏的眼皮随之眨动了一下,眼眸细微的眯起。
隔着前挡风玻璃,两人的目光聚焦,车窗外的小雨还在淅淅沥沥,更为这一幕增添了戏剧性。
温知夏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微微转动,踩着刹车的脚缓缓的移动。
“学姐,我求求你了,你就答应手术吧,不要让学长为你担心了!”赵芙荷喊出声。
身后就是细雨氤氲下的澜湖郡。
温知夏唇角弯了一下,大致的也猜到了她这般楚楚可怜的姿态是为了哪般,只是,赵芙荷她演她的苦情戏,她难道就一定要配合么?
偏巧,她这个人从来不喜欢给人做配。
微微调转车头,踩下油门。
即使路面没有太多的积水,但车轮快速转动,擦着人的身体急速驶过的时候,多少还是带上了一些粘连的污水。
赵芙荷完全没有想到温知夏竟然真的敢开车,仓皇之下,求生的本能让她整个人朝着安全的一旁跌去。
精心打扮过的衣服,全部毁于一旦,狼狈的倒在地上。
温知夏瞥了眼后视镜的赵芙荷,理了一下长发,推开车门。
赵芙荷握紧了手掌,慢慢的站起身,在她下车的一瞬间又走了过来“学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学长他没有错,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替他想想?他每天因为你的病情茶饭不思,可你却为了自己心里的那点不舒服,就要这么一直折磨他下去吗?你怎么忍心这么伤害他,如果是我……”
“说够了吗?”温知夏淡声打断她未说完的话。
赵芙荷咬了下唇,像是备受委屈的小白花。
“让开。”温知夏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赵芙荷“你挡道了。”
她没有闲工夫听她的深情语录,也没有兴趣观看她的表演。
“就当是我求你,我求你接受我的骨髓行不行?只要你能让学长安心,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赵芙荷握着温知夏的手臂,作势就要再次跪下。
也许这个时候,但凡是换个人都会拉她一把,不让她跪下。
但温知夏偏生就是要后退一步,留足了她跪下的空间。
赵芙荷暗自咬牙,但是余光看到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已经出现,做戏做全套,她便只能真的再次跪下去,“学姐,我求你,答应手术吧,学长他是真的关系你,他工作已经很辛苦了,不要让他再因为这件事情操心了,好吗?”
温知夏抬手,看了下腕上的女士手表,丝丝凉凉的嗓音透着嘲弄“需要我帮你计时吗?这天气不是正合适,不跪下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一整夜的,怎么配得上你的演技。”
演艺圈不都是说,这雨天下跪的戏码,才更加的能考验一个人的演技。
今天也算是天公作美了。
“顾总觉得呢?”温知夏掀起的眼眸看向大步流星走过来长身玉立的男人,询问意见。
顾平生眸光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赵芙荷,正好,赵芙荷也抬起头来,一个风神蕴藉,一个楚楚可怜,还真是一出偶像剧的戏码。
“回去吧。”他开口,“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赵芙荷红着眼睛,“可是我真的不忍心学长一直这样下去,你工作已经够忙了,还要操心这些事情,身体怎么吃得消。”
温知夏听着,喉咙里像是憋了一股气,抬脚朝着里面走去,不耽误他们郎情妾意。
顾平生拽住她的手腕,眉峰积聚着,笼罩着一层看不真切的雾色,湛黑的眸,带着克制“她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她的事情对他来说,从来都不是多余的操心。
温知夏泠然启唇,清越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原本是要吐出口嘲讽的话语,但是瞥到赵芙荷殷切的目光,手指就拽住了他的衣领,踮起脚尖,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你说的是哪句?”
顾平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墨色深瞳倒映着她的面庞,温知夏跟他对视,像是只要他的回答让她不满意了,就会甩脸走人。
他说“全部。”
温知夏眼波流动看向地上大受打击的赵芙荷“赵小姐如果没什么事情,回到你该去的地方,不然旁人看见了,还以为澜湖郡什么时候进了乞讨人员。”
赵芙荷握紧了手掌,慢慢的站起身,却在腰直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晕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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