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刀子(1 / 2)

临近年关,学校早就放了寒假。

秦洛宁因为参加了全国中学生数学竞赛,所以大年二十九还在学校补课。

最近秦洛宁时常坐立不安。

他联系不上秦炆了。

母亲的私宅里也没有秦炆一家的下落。

他们明明才搬进新家不久,突然之间家里的东西都不见了,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秦洛宁问过小区的保安,保安说一周前看见他们一家匆匆忙忙搬走了。偏偏凑巧的是,当天小区的监控坏了。

秦洛宁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在得知监控“坏了”后,秦洛宁马上就怀疑到了沈桥和的头上。

他捏着手机,看着石沉大海的消息,打算回家一定要质问男人。

要知道,他今年本来是想和家人一起过年的。

今天轮到秦洛宁值日,他从来没留下来打扫过班级,因为总会有人抢着替他值日。

秦洛宁和往常一样准备背着书包走人的时候,突然被人喊住:“秦洛宁,你地都没扫,你走什么?”

秦洛宁回头一看,是上周还抢着替他值日和他套近乎的徐天。

“你拽我做什么?”徐天踢了桌子一脚,“从前大家伙看他脸色,还不是因为他是秦家的少爷。现在秦家的股份都已经落到沈桥和手里了,他就是个没用的挂名秦家人罢了。”

秦洛宁捏了捏拳头:“你说什么?”

徐天得意道:“你还在这摆什么秦家少爷的谱呢,我爸都说了,上个礼拜的股东大会上宣布了股份变动,沈桥和现在掌控了秦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保不准下个月秦氏就要更名了嘿嘿。看你还嚣张得意什么!”

“怎么秦小少爷,说不出来话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啊。哦,你这么蠢,连自己爸爸搞外遇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洛宁扔了包,猛地冲上去,对着人的脸来了一拳:“你再说我爸一句!”

发起狠来的秦洛宁就像疯了一样,拦都拦不住。七八个男同学一起上手才把人拽开,摁住。

徐天站起身,抹去唇角的一点血,目光凶狠:“给我打!周运,上次这小子揍了你,你爸妈不敢给你出头,现在他已经不是秦家少爷了。害怕什么!一起给我打!”

秦洛宁平日里行事自我,一群青春期的男孩子被家里耳提面命不准去惹他,还要巴结他。心里早就不爽秦洛宁很久,听了这话,在徐天踹出第一脚后,都纷纷趁乱上手。

夕阳的余晖照在秦洛宁的身上,光与影的罅隙之间有灰尘浮动。

秦洛宁浑身酸痛从地上爬起来,那群人下了狠手,打的他骨头都要断了。

他咽下一口血沫,捡起背包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看见了镜子里自己狼狈的样子。

往校外走的时候,身后的议论传进他耳中。

“秦洛宁怎么看上去像是被人打了,谁胆子这么大敢打他。”

“我爸妈说秦氏已经易主了,现在秦洛宁没用了。谁还会怕他啊。”

“那上回秦晟在外面养小三的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啊,后来就没动静了。”

“肯定是真的啊......”

秦洛宁双拳紧攥,手臂上青筋毕露,停下脚步回过身,怒吼一声:“放屁!给我滚!”

两个小姑娘都吓懵了,一个拉另一个赶紧跑了。

临走时还说着:“等年后新闻出来,看他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老张的车停在校门口,已经等了很久。

秦洛宁没有走过去,他绕远走了侧门离开。

秦洛宁打了个车去老城区,秦炆之前住的老居民楼里。

居民楼破败狭窄,走道里有一股发霉的气味。

秦洛宁坐在秦炆家门口,四楼的声控灯坏了,四周一片黑暗。

他抱着腿,脑袋里想了很多事情。

想他高大顾家的爸爸,温柔贤惠的妈妈,慈祥宽厚的爷爷,对他无微不至的叔叔,直爽热情的婶婶,总陪他一起看电视的堂姐......最后的最后,是一场瓢泼大雨,穿着风衣打着黑胶伞的男人向他走来。

可是到后来,男人的面孔逐渐扭曲,变成了噩梦里才会出现的魔鬼的样子。

沈桥和监视他、控制他、讥讽他、开车撞他,现在男人再也不伪装了,他夺走了秦洛宁的一切,钱、名誉、地位,甚至是连他最珍贵也最微不可闻、在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亲人也要夺走。

秦洛宁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无助。

他将脸埋在腿上,无声的啜泣。

过了很久,秦洛宁是被人叫醒的。

原来他哭累了,靠在门上睡着了。

“小孩,小孩。你坐这里干什么?这户人家搬走很久了,好久没人来了。”

秦洛宁低头看了眼时间,发现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看到对面门里露出来的张灯结彩的画面,再对比自己身后什么都没有的空荡荡到寒酸的铁门。

那一刻,秦洛宁心冷了一大截。

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叔叔,真的再也不会回来这里了。

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最亲近的家人,在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抛弃了他。

秦洛宁又叫了车去他舅舅家里,他现在迫切的需要一点温暖,才能确认自己还有存在的价值。

二舅家在隔壁市,离得远。但是二舅时常打电话对他嘘寒问暖,所以秦洛宁无比确定,他还有二舅。

可是等他到了虞城,等待他的是二舅不留情面的讥讽。

“你已经不是秦家少爷了,还来我这儿做什么?怎么,想投靠我啊,滚边上去吧你!”

“和你说句实话,你妈他根本不是我亲姐,鬼晓得她是哪里来的野种。要不是看她命好嫁给了秦家当儿媳妇,你以为我稀罕和你攀亲戚呢。”

“秦洛宁,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没了秦家,你连条狗都不如!”

“你才是野种!我不准你骂我妈!”秦洛宁冲上去和男人厮打,被扇了几巴掌后扔出了门。

秦洛宁从黑暗中踉跄站起,心底一片灰暗。

他最后去了平日里对他热情不过的三姑姑家。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三姑姑和人打麻将的声音:“你说秦洛宁啊,他又不是我亲外甥有什么好心疼的,不过就是个表外甥罢了。杠——我和你说啊,那孩子脾气大着呢,要不是看他死了爹死了妈,脑子又蠢又笨,兴许能捞点钱,谁稀罕和他套近乎。糊了!给钱给钱!”

一片哄笑中,秦洛宁慢慢转回了身。

秦洛宁走到街上,现在已经是深夜三点半,路上几乎看不见车了。

秦洛宁打了个电话给老张:“喂,张叔,我现在在xxx,你来接我好吗?”

最后是沈桥和去接的秦洛宁。

其实从秦洛宁打车从秦炆的住处离开的时候,沈桥和就一直开车跟在他后头,从景城跟到虞城,又从虞城回了景城。

秦洛宁立在马路边的时候,沈桥和靠在不远处的驾驶座上,抽了两根烟。

在他打出电话的时候,沈桥和开了车窗,把车内的烟味散去。

看时间差不多了,他转了个弯出来,在秦洛宁跟前停下。

秦洛宁看了他一眼,坐在了后排,一路都没说话。

沈桥和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秦洛宁目光看着车窗外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了沈桥和的视线,秦洛宁和镜子里的沈桥和对上一眼。

沈桥和的心莫名地跳了一下,有些难以形容秦洛宁的眼神。

反正肯定不会是什么好的情绪。

等到家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下车上楼,秦洛宁不喊不闹,一点都没了之前的那股疯劲。

管家也一宿没合眼,看见秦洛宁回来,关切的问了一句:“先生,少爷这是怎么了?”

沈桥和也觉得奇怪,仔细想想,也可能是小屁孩心思太脆弱,一下子面对世间的这么多黑暗有些承受不住,自闭了。

“没什么,齐叔你也休息吧。上午我让张叔送你回老家。”

沈桥和上楼的时候,在秦洛宁的门前站了好一会儿。

秦洛宁应该是知道股东大会股权变更的事情了,所以今天才这么迫不及待地到处去找他所谓的亲人。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就是沈桥和下的一个套。

沈桥和故意放出消息,让觊觎秦家,想要从秦洛宁这里下手的人知道:秦洛宁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他被沈桥和夺走了一切,现在就是个挂名少爷。

沈桥和推波助澜,煽风点火,将秦洛宁的境况传的格外凄惨。因为之前他们俩不应付的态度,导致很多人真的以为,等过完这个年。沈桥和就要对秦家唯一的继承人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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