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杰看傻了眼,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另一个偷袭的海盗。等他注意到了,那个海盗已经被人死死压在地上,双脚蹬着地,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直至再也没了动静。
徐杰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血人。他从海盗的身上爬起,拔出插在之前那个海盗胸口上的刀,寻找下一个敌人去了。徐杰终于看清了那个意欲偷袭的海盗怎么死的了――喉间血肉模糊,是被活活咬死的。
他的战友听到这一阵的发毛,继而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徐杰也不跟他们辩解,他知道自己看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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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文皓机械地重复着手里的动作――举刀,砍;举刀,砍;举刀,砍。前一排的战友刚刚砍下一刀,他这一排的紧跟上去,砍杀下一批冲上来的敌人。
唐文皓不知道自己砍了多少,几十?也许近百。海盗如潮水般冲上来,他的脚下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脚踩的地方是仅剩的空地,而身后的人完全是踩着尸体前行的。他们现在在往境州军的进攻方位前行,那里是离他们最近的。
李明钰在最前排,他手里的刀是随手捡的第三把,军制的刀早就已经砍卷了刃。身边的兄弟已经不是一开始移动前的那些,很多都在保护他的路上牺牲了。现在只有尽快与境州军会合,否则全部都得交代在这。
已经可以看见营栏了,离他们不过百十步,近在咫尺。
“兄弟们,我们就快到了!杀――!”
“杀!杀!杀!”
李明钰的话让已经精疲力竭的东海卫将士精神一振,手里的刀又握了紧了些。
围住他们的海盗发现,原本如困兽之斗的官兵此刻不知哪来的一把子力气,竟然有冲破包围圈之势,整个包围网被东海卫带向了一处,冲破肯定是早晚的事。
这一切被王阳看在眼里,他原本在督战,抵御正面进攻的东海卫。但手下心腹来报,先前偷袭的东海卫迟迟没有剿灭干净,已经往境州军方向突围。
“什么?”王阳很吃惊。
“他们全部聚在一起,根本不好分开他们,冲上去的几波全都被砍退了,兄弟们死伤不少。”
“一帮废物!”
王阳现在就在东海卫前进路线的前方,他眼瞧着李明钰带着身边的兵将杀向这里,随着李明钰突围的士兵只剩下了不到五十人,
“一帮饭桶!一个个都是瞎子吗,一箭射杀那个领头不就行了,没了这个领头的剩下的就是盘散沙。”王阳气极,大骂:“徐老三熊,他手底下的人也尽是些个没脑子的!”
“弓!”他伸手,一旁的人急忙递给他。
他又伸手:“箭!”
王阳张弓搭箭,对准了李明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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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况如何?”
“金吾卫,境州军遭受敌人顽强抵抗,成校尉正在实行石脂火攻之法,破营还需时间。”
“现在我给不起的就是时间,李指挥深入敌营,生死未卜。拖一时,就多一分危险。传令:不惜一切代价,一刻之内给我攻下敌营!”
“是!”
何辅长舒了一口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
“希望,他们能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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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奎命令士兵往墙上泼洒石脂,东海卫用箭雨压制海盗为自己兄弟作掩护。
“大人,这些够了吧。”
成奎望着黑乎乎的墙面想了一会,挥挥手,身后的一位士兵换了火箭,箭矢带着星星之火飞向木墙。
箭头钉在墙上,立刻引起了熊熊烈火。火焰附着在墙上,蚀着一切,木头被烧的“噼啪”作响。
“再洒,有多少给老子泼多少!”
“大人,火已经烧到墙头了,不必了吧?”
“何参将说了只给我一刻,李指挥在里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就这点石脂洒了又能怎么样!”
“属下明白了!”
“攻城槌呢,抬上来!”成奎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