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尴尬,真尴尬——哈哈,你看见了什么?你什么也没看见……”
元竹说着,心中一回味顿时大惊,“祈君!你刚刚叫我什么?!”
“师父——从今日起,我逢祈君甘愿拜元竹为师。”逢祈君将师父二字拖长尾音,一脸正经地拜师。
什么,什么?
拜她为师?
就她这么只啥也不会,空里就会摸鱼吃的丹顶鹤!
还是只成仙未竟的鹤妖!
摇摇晃晃的火光映红了元竹的脸庞。
她此刻的脸上充满着诧异,不可思议,以及听到这个消息后的诸多表情。
那些表情变幻莫测,都成了那火堆里的光,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恢复到事物原本的模样。
“哎呀——小徒儿乖。”元竹终于缓过神来,转既上道。
“师父,别动。”逢祈君低头擦去了元竹嘴角的一块肉渣。
元竹下意识地摸了摸嘴角。
哦,刚刚吃得太快,居然吃得这般……
没有为师者的姿态!
嗯,虽然她这个收徒只是说着玩玩的。
到底她还是肚无墨水,又是如何教导徒弟呢?
自然,倘若让她教点别的还是可以的。
例如撩汉三十六计……
“谢谢祈君你啊—”
“非也,师父以后唤我阿君即可。”
“为什么不是徒儿?”
“小生怕和其他人口中的徒儿混了。”
元竹:“哦好,祈君——不阿君!”
她怎么越叫,越感觉自己好像不是收了个徒弟,而是嫁了个郎君?!
随着夜的深入,凉气从周围的各个地方蔓延至两人的每一个毛孔。
凉气在扩散,成就清秋一词。
元竹向逢祈君先行告辞,自己紧抱着鸡腿,一路小跑回了茅草屋。
逢祈君手里轻轻地握着那还留余着元竹温度的外套,眼睛里揉碎了无数星光。
遥遥星河长燃,握一把良人暖。
师父……
元竹姑娘,希望您能一直都是小生的师父……
元竹大喘着粗气扎头扑进了茅草屋里。
她一手扶着门框,艰难地抬眼看向炕上的那个人。
百里长卿……
索性没有什么大碍,起码没有从炕上滚落下来成为一个破碎的鸡蛋。
不然的话,她是打心眼里儿不安啊——
元竹试了下怀里的鸡腿,心道还是有点凉了。
继而她转念又想,不过这样也罢,反正现在这个百里长卿也不起来吃夜宵,凉点也没关系。
明天让祈君,不,她的新徒儿热一下就好了。
元竹喜滋滋地想着,信手将鸡腿放在旁边的木头桌子上。
她翘起脚尖,踮脚趴在炕沿上,静静地凝视着百里长卿。
元竹看百里长卿左侧的手已不再成拳,而是垂在了身旁,他紧皱的眉头也终是舒展开来,如波纹淡而柔。
元竹欢喜地爬上了炕,一把掀过百里长卿身上的被子将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
既然百里长卿你没什么大碍,既然你们神仙不需要盖被子,那就把这床被子给竹儿吧!
夜里更深、露更重,漏风的茅草屋里一炕两人,一床被子,一身衣服,睡过彻夜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