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人似乎有些担心她现在的状态,这才举步走了过来,用目光询问她是否安好。
临优昙摇了摇头,“没事。”
云别锡脸上的温柔假面似乎裂开了一道口子,明明可以巧舌如簧开口辩解欺骗却偏偏没了声音。
出发之前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都化为乌有,他没办法理直气壮的告诉对方,为他所用是她的荣幸。她跟别的什么人都不一样,临优昙完全不会因为自己王爷的身份所束缚。
可云别锡却还想看她如初遇时那样毫无阴霾的对他笑,那样自然的俯身对他伸出手。这天下都是他云家的,就算他曾对她生出些许利用之心,可到底还是保护了她一路不是么?最坏的结果其实并没有出现,他们相处的一直以来都甚是好不对么?
她面容平静的开口,“没什么,我已经可以习惯了。只是……容我休息一下,只要给我两三天,不……一两天也好,我会回来的。”
顾沉衍脸上的表情都已经被收敛了,如今似乎恢复成了当年尚未出谷的师兄,脸上露出了明朗如昔日的笑,“这里的事我会处理,优昙,你想怎么做都好。”
想要救季琳琅的是他,压力自然也该由他来承担,师妹从来不欠自己什么。顾沉衍下定了决心,便压抑着心里不知为何一抽一抽的疼痛开口想要给她完全的自由。
他已经明白了,留在自己身边,师妹从未感受到丝毫快乐,既然如此倒不如放她离开的好。
这一次,顾沉衍的决心彻底压倒了心中的优柔寡断。而季怀瑾和云别锡竟是也没了声音,临优昙怔怔的陷入了沉默,片刻后才沉默着摇了摇头。
临优昙转身离开了,由始至终另外两个人都没阻止她。
>>>
她跟着靳丛云去了另外一处宅子,裟椤心知肚明哪怕是这个人也不会让她真正离开这里的,这府上的人极少,多数都是教中人。
时间就这样如流水般过了好些日子,又一个十五快到了。距离这具身体的死亡线也不怎么远了,裟椤慢条斯理的收起了手里墨迹已干的纸张,又妥帖的收藏在木盒里上了锁。
——大人,这些信?
“嗯?只是后手罢了。”裟椤笑着摸了摸掌下雪白无暇的纸张,又提笔开始写下一封,“说不定这次会提前收工了。”
——任凭大人做主。
“还记得原主记忆里靳丛云身上的毒被加速了么?为了体现出他的用心良苦,非得自己忍受着极致的痛苦也要让季琳琅先使用原主的记忆。”
她看着窗外挂起的月亮懒懒的舒展了一下身体,“现在……我会为他解决这个后顾之忧,不会难受了他应该很开心吧?”
——您是说?
萌新虐渣小系统立马去检索了一次临优昙的记忆,整个扫描起了这个位面此时此刻的动静。
——大人,靳丛云不配!
“唔?看样子已经察觉到了么?”
——那、那个……那样不行的!
裟椤饶有兴致的开口问它,“那以前那些宿主你是怎么处理的?”
——……可她们就是因为亲力亲为才会因此沉迷。
“难道你有托管功能?”
——这……没有。但大人一定有别的办法!
“有,但没必要。”裟椤脸上的笑淡了几分,“莫要忘了,我本非人,这身体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只要能达到目的即可。至于会不会辱没了原主,她的灵魂已经被我送往轮回,因果尽断,我早已仁至义尽。”
“八苦是我的本命食物,可情与欲也能担得上一声零食。”
月光落在她姣好的侧脸上,映照着那张谪仙般出尘的脸上,堆云般的乌发上染上了一层月华折射的紫光,让她凭空多了几分妖异。
“他要把临优昙留给季琳琅当解毒工具,可我不但要他的一切念想落空,还要他坠落深渊。所以小统儿,你只需要好好的拿走你需要的那一份,别的不用开口。”
临优昙的灵魂在深渊沉沦许久才遇到了裟椤,那么礼尚往来,他们至少也该在人世间好好体会一下这种痛苦。
——是,大人。
萌新系统瑟瑟发抖的抱紧了这根大腿,它确实很馋那几个人身上的能量,那四个人走在大人身边的时候那些能量越来越浓烈,最近更是像个大光团一样随时都在引诱它。
月色如洗,树影摇曳间的飒飒风声让黑夜多了几分温柔。
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