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京承之前只是在说漂亮的场面话。
他今年二十三岁,虽然是当红小生,但是目前在公司的合约之下,片酬对半分,平均每年两部剧一部综艺,到他手里还得扣税,不过也不到一千万。
而且,这两年来,谢邀别的没什么,在钱款这方面的事情一直很大方,他也知道对方是千金小姐,不差这点钱,便从不扭捏,花钱一向大手大脚。
而现在算起来,他的手头已经没什么可观的存款了。
这三千万还真不是说还就能还的。
贺京承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只能道:“尽快。”
那边的女人听了他的话,慢慢伸手把自己的黑色卷发往后一捋,微微一笑:“那从今天起,我们开始算利息吧。”
他的脸色越发僵硬,就看到女人眨眨眼,还有些好奇地问他:“你不去赶飞机吗?不是要拍综艺吗?要加油哦。”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要加油赚钱快点还债哦。
贺京承听懂了,他咬牙切齿,最后却什么话都没说,连给在他身后刚刚还眼巴巴地看着他的粉丝打招呼都忘了,直接低着头就登了机。
谢邀满意地在原地还站了几秒,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这才款款地转身,坦然地朝着人群走去。
人群中不乏有贺京承的粉丝对她怒目,却不敢对她动手,谢邀漫不经心地扫过去,却看到人群中有个不太引人注目的黑衣服小姑娘,对方戴着口罩,看不清脸,谢邀下意识觉得对方年纪不大。
然而下一秒,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疯狂地举起了手机屏幕,然后瞬间朝着谢邀比了一个爱心。
谢邀眯了眯眼,这才看清手机屏幕上是一行软件APP行成的滚动字幕:
‘谢邀你好漂亮!’
谢邀:……
天哪这就是她的粉丝吗?真的好清纯不做作!
她忍着笑,也快速给对方比了个大大的爱心,那边的小姑娘更激动了,但是她似乎还要赶飞机,只能一边往后跑一边看谢邀,还被贺京承的粉丝用眼神凌迟,但她像是看不到一样,全身上下都有一股幸福的味道。
谢邀看着她走远了,自己才去到了机场外围,女人的眼睛从一些等候在外的出租车上慢慢扫过,最后停留在一辆低调的黑色迈巴赫上。
谢邀:……所以,这些年,不管绿江X点,有钱人的标配就只能是迈巴赫吗?
虽然心里这么吐槽着,但是她还是根据原身的记忆,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在发现她走近的那瞬间,车里的人立刻下来,为她拉开了车门:
“小姐,请。”
得,她还有司机服务。
谢邀微微地弯了身子,便坐进了后排,她无声地咽了口口水,看着司机从另一边再次上车:“小姐,您现在这是要回家吗?”
谢邀还在那边纠结,听到他给出这么一个选项,立刻点头:“是。”
“小姐,”司机在此时又开了口,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老爷说,让你这几天,找个时间,回本家一趟。”
谢邀还在梳理原身更多细枝末节的记忆,这时候只是敷衍点头:“知道了。”
等到车子停下,谢邀下了车,那边的司机又鞠了一躬:“小姐,明天下午五点我在这里等您。”
“好,麻烦你了。”谢邀客气地点点头,“明天见。”
司机离开,谢邀回头,看向眼前的两层式独栋小别墅,走上前去,门锁是指纹解锁,因为知道之前原主在和贺京承谈恋爱,她留了个心眼,看了一眼其中可供解锁的指纹记录。
然而非常奇怪的是,这其中只有三个指纹,一个是谢邀的,一个是她爸爸的,还有一个是只有一个‘嘿嘿嘿’的备注。
谢邀:“……”
不管是贺京承还是温文尔雅的原主,看上去都不会把名字备注为‘嘿嘿嘿’。
既然没有贺京承的指纹,她暂时没有去管这个‘嘿嘿嘿’的备注指纹,只是兀自把大拇指按在上面。
门开了。
门厅一过,就是柔软的全覆盖式地毯,谢邀下意识地就把脚上的高跟鞋甩了,踩在这样毛绒绒的地毯上,只感觉到舒服。
而就在她侧边的门厅玄关处,一堆价值不菲的名牌高跟鞋都七倒八歪地放在那里,等待每周来两次的阿姨给它们重新再整理好,周周复始。
其中,这么多双高跟鞋里有一双男士运动鞋,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谢邀走过去,弯着腰,用两根手指把它提起来,关于它的记忆也很快涌入她的大脑。
这自然是贺京承的鞋,是原主去年送给他的圣诞节礼物,这双鞋全球限量发售一百双,贵且难买,就连原主这样的身份,也托了很多路子才买到这双鞋。
不过贺京承不怎么穿,才会忘了它,以至于把它留在了谢邀家里。
谢邀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角,她眨眨眼,想到这双鞋的鉴定证书还在自己手上,可以找个时间把它挂在网上卖了。
她自然不缺钱,但是看到这双鞋就觉得糟心,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对方还欠着自己的三千万,可是这双鞋价值不菲,直接扔掉实在是太可惜了。
打定注意后,谢邀手一松,鞋又掉回到了地板上,而同时,她往前走去。
谢邀在室内似乎全铺了地毯,所以入目所及没有拖鞋一类的东西,她倒也是乐得自在,根据记忆里的样子,尝试着拍了拍手,声控空调和灯光在下一秒便同时启动,整个屋子在十月的晚秋暖暖洋洋的。
二楼一半是谢邀的‘卧室’,床是榻榻米设计,还有个朝南的落地窗,床头还有个双层小冰箱,第一层是各式各样的药物,除了心脏病类的药物,还有一些保健品,第二层则是颜色各异的肥宅快乐水。
谢邀想起了‘磕头孢蹦迪’这句话,不由地笑了一下,她再往前走走,另一半就是一个和卧室连体的衣帽间。
她按了墙壁上的凸起,衣帽间的全貌便在她面前展现。
谢邀:“……系统,你到底为什么要给我布置任务,做一条混吃等死的咸鱼不香吗?”
随着灯光戏剧化地一路慢慢亮起,满满当当的高定衣服展现在她的眼前,而衣帽间的最底端,是一整面口红墙。
她颤颤巍巍地走过去,一手摸着自己身边一套套衣服,一手摸着自己的心脏让它跳动得不要那么剧烈,只怕这脆弱的心脏突然发病,终于,走到了口红墙的面前,她根据记忆才发现……
这目测大约至少有两百支的口红,竟然还只是‘谢邀’的部分收藏。
部分收藏。
谢邀:原主姐姐真是个狠人啊。
而此时,系统的声音终于慢一拍地响起:“宿主,你是新时代的年轻人,你怎么能一直想着做咸鱼呢!”
谢邀眼含热泪:“咸鱼有什么不好!现在阿江的热点就是咸鱼女主!这年头要是能躺赢,谁想靠打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