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郎沉着脸,啥话也没有,扛起地上的米面就直奔厨房去了,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金敏,咋回事儿,你爹咋这个神情?”方氏有些着急的问道。
“娘,我也不清楚,我进堂屋的时候,就听见咱爷逼着咱爹答应什么事情,然后我就进去把姐的话跟爹说了,爹听了转身就跟着我出来了。”
“娘,别担心,没事儿,你和兰儿今天多做几个菜,留爷和大伯吃晚饭,我去看看我爹。”
“好,你去看着点儿你爹,我这就去和兰儿做饭去,金敏你带着小桃儿去后院儿玩去。”
各自都干自己的事儿去了,周璟珠这才慢慢的踱到了堂屋,还没进门,就已经感觉到气氛有些紧张。
周老爷子抬头见是周璟珠进来了,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又暗沉许多,周大郎到底在外多年,即使内心不喜她的到来,场面活儿还是做的很到位的,也知道这老四家现在真正的当家是这个小丫头,脸上立刻浮起温和的笑容,让人看着真是别扭。
“是璟珠丫头来了,快到大伯这里来,一些日子没见,越发的水灵了。赶明儿你去镇上,一定来大伯家,让你大伯母给你买花儿带。”
“那就谢谢大伯母了。”周璟珠不咸不淡答应着,自己找了个挨周四郎近点儿的地方坐了下来。
对于周璟珠的行为,周老爷子越发看不上眼,只不过现在老大有事情有求于她,他也就没出声,只是僵着个脸看着周四郎,等着他开口。
周璟珠假装没看见周老爷子的脸色,也直接忽略了周大郎殷切的眼神,自顾自的把自己的开场白说了一遍。
“爷!大伯!你们和我爹的事情说好了吗?娘要我来问问,如果你们的事情说好了,咱就准备开饭,让您和我大伯,还有我爹都好好喝上两口。”
“吃什么饭,这事儿都还没定下来,你先出去,大人说事儿,女孩子家家的掺和什么?没规矩!”
周四郎本来就指着璟珠来解围,现在看到周老爷子在赶璟珠出去,他也顾不得老爷子生气不生气了,立刻就接过了话头。
“爹,您说的这事儿,我还真做不了主。跟您说实话吧,我最多就是个跑腿儿的,我们家生意上的事儿全是璟珠在拿主意,您有什么事儿问璟珠吧,她最清楚不过了。”
这话一出,周老爷子气的眉毛胡子全要飞起来了,脸生生憋成了猪肝色,周大郎在一旁做着和事老。
“爹,您别生气,老四就是耳根子太软,有空您在跟老四说道说道咱老辈儿的规矩,弟妹也是个无知村妇,不晓得怎么教孩子,孩子惯的是有些过了。好歹咱是自家人,您就原谅老四这一回。那些父纲、夫纲什么的,您慢慢给老四说说就是,这分家出来是不好,把些规矩都废了,要不怎么说父母在,不分家呢!这家就得老辈儿帮忙看着,才能有规有矩啊。”
听完这话,周老爷子更气了,想到之前的种种,他大喝一声。
“畜生,你给我跪下。”
周四郎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都能听见骨头和地面接触时的响动。周璟珠一看爹都跪了下去,也不好再坐着,起身站在了周四郎的旁边,静静的看着怒火中烧的周老爷子,心里对于这个不可理喻,又些顽固的老头无奈极了。
“你怎么分家出去越发不如你几个兄弟了,日子是好过了,可你们家难道老祖宗的规矩也不要了,天地人伦也枉顾了?你别忘了,你到底还是我们周家的人,就要守我们周家的规矩。老天爷,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居然生出来你这么个忤逆不孝的东西?如果你不答应你大哥这事儿,咱就开祠堂吧!”
“爹,你消消火儿,这开祠堂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老四啊,你还不赶紧给爹认错,你也是个汉子,这闺女当家,以后可别再外面说了,说出去丢的可不是你的人,那是我们老周家的脸面啊,别让我们都跟着抬不起头来。”
周璟珠站在旁边就静静的看着周大郎在那儿指鹿为马的煽风点火,这哪里是劝说,这压根儿是恨不得多添几把柴,好让周老爷子彻底狠狠的收拾一下周四郎。
他这么闹是为了什么?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不想闹的太伤人,也心疼这个爹,他到底是维护她的,不想让他彻底伤心。
罢了,罢了,反正也不可能长久一家独大,既然你要我给你就是,只要你们不后悔就行。
“爷,你和大伯不就是想要销售菌子的渠道吗?你们别逼我爹了,我不松口,就是我爹答应了也是无用的。不过今年肯定是不行,菌子的季节已经过去,现在就是交给你们,也无菌可以采了。如果你们能等到明年开春了,我可以保证,让你们的菌子有销路。”
“哼,你一个小丫头,有这么大本事,还不是我周家祖上的荫庇,要不你早就淹死在河里了。”周老爷子的心思被点破,但面子上有些抹不开,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好下台阶。
周大郎则的满面堆笑,热情的扶起还跪在地上的周四郎。
“爹,老四也知道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看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一家人,没必要算的那么清楚嘛,和气生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