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旱伟本人愿不愿意静养是另一码事,但玉凌不想管那么多,他已经让朔把所有物品的星币价格都标出来了,密密麻麻地张贴在旱伟洞府的石壁上,保证它以任何角度都不会看不见……
要是旱伟敢装傻充愣,呵呵,那后续的天材地宝就别想了,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于是就在一个静悄悄的夜里,玉凌和鬼巫师两人毫不引人注目地通过传送阵离开了百蛊星,踏上了前往东境的漫漫旅程。
而对玉凌本尊来说,还有一件并不重要、但很有意义的事情要做。
……
“你们这里的房子挺别致的,我在西境都从未见到过类似的风格……不过我还有别的任务,恐怕不会在这里长住。”景琼华左右张望着,并不知道玉凌突然把他叫来有何用意。
“不是让你长住,是让你见一个人,本来她几天前就要走了,不过我多让她留了一阵。”玉凌感觉自己难得做一次好人。
“谁啊……”景琼华还没有反应过来,玉凌已经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笃笃地敲了两声。
“谁啊?”一个慵懒的声音从门后传出。
当听到罗洄之的声音时,景琼华已经怔在了原地,直到这扇门“吱嘎”一声打开,那个一袭黑色长裙的清丽身影出现在眼前时,他忽而感到一阵发慌,想也不想转身就跑。
“咦,你……”罗洄之眼前一花,只看到景琼华狼狈而逃的背影,不由愕然道:“这人有病?”
“你仔细看看他是谁。”玉凌淡定地道。
“我怎么会认识……”罗洄之一脸的莫名其妙,但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猛地悸动了一下,像是生命中有什么缺失已久的部分重新出现在面前。
“前面的,你给我站住!”罗洄之蹙起眉头,气势十足地高喊道。
景琼华脚步一僵,还不等他有所反应,罗洄之又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转过来,看着我!”
景琼华有些不知所措,只听到身后倏忽一阵风声,那个朝思夜想的人儿忽然追了上来,从后面紧紧地搂住了他。
她几乎用出了最大的力气,甚至让景琼华感到窒息,只是他却没有丝毫的反抗,生怕伤到这个似乎从来没有改变过心意的傻姑娘。
“你还想逃?你要逃哪儿去?”罗洄之咬牙切齿地说着,眸中却蕴起了温热的泪,一滴一滴打湿了景琼华的肩膀。
“洄之……”景琼华慢慢地转过身来,轻轻地抱住了她。
“既然没死,为什么不回来?”罗洄之面覆寒霜,冷冷地道。
“我……”景琼华忽然觉得那些解释都太过苍白,归根结底不过是因为他的懦弱。
他自以为给了罗洄之自由,可却没有想到她这么多年,竟一直在等他回来。
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当她紧紧地搂住他的那一刻,景琼华仿佛什么都明晓了。
“洄之,十年了,我当初给你采到的刹那花,也早就凋谢了……”
景琼华拿出一株根茎皆白的植物,只留下玉白色的叶片流转着光晕,而花萼上却空空如也。
“花开刹那,是不是很美?”罗洄之望着不见花瓣的刹那花,心中忽然疼痛了一下。
就是为了采到这株刹那花,景琼华险些付出了性命,还将两人隔开了整整十年的岁月。
“没有你美。”景琼华认真地道。
罗洄之脸上还带着泪,却忽地噗嗤一笑:“这是我听过最贫乏的赞美。”
“我……”景琼华顿感窘迫。
罗洄之却将刹那花的根茎收进了空间戒指里,怔怔地出着神:“一时的绚烂,和平淡的永恒,我曾经喜欢前者,现在却觉得后者才是最珍贵的,虽然每个人都有,可每个人都并不珍惜。”
她嫣然笑道:“你还喜欢我吗?”
景琼华下意识点点头,罗洄之却绷起脸道:“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她如黑蝶般翩跹远去,声音轻快而飘忽地传来——
“除非,你再追我一次。”
一刹那,阳光穿透黑暗的云层,凄凄的冬雪尽数消融在春暖花开的人间。
景琼华笑了笑道:“好啊。”
就算再追她一次又何妨?这一回,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他也绝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