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进焦急不已,在李典簿面前作了好几个揖:“大人,大人您看,我这外甥女是活生生跑进去的,您得放我进去啊,我去把她劝出来。”
李典簿自个儿焦头烂额,甩甩**的袖子:“你劝出来?她那么倔,你劝得出来?就没见过这么倔的人,里头是什么情况,想也想得出来,她进去做什么?送死吗?”
赵进急得要哭了:“大人,她也就十二岁,哪里想得那么周全?丢了的是她亲弟弟,没有爹又没了娘……大人,若他们有什么事儿,我怎么对得起我那死去的姐姐啊!”
陈氏东拼西凑了点碎银,往李典簿手里塞:“这一路也辛苦各位官爷了,不如拿去买点茶水喝……我们手上没带几个,回头……回头定让我家老爷去一趟县里,好生给您道个谢。”
李典簿哪里肯接:“唉,不是我不肯通融,实在是……”
他凑到赵进耳边:“上头发了话,任何人不得进去……你们……就莫要为难我了吧。”
赵进颓然坐在地上:“那我的安然和安杰……”
陈氏亦是泪流满面,哭得不能自已。
李典簿顾不得其他,只指挥着衙役们:“快,各个出入口都守好了,不可再放一个人进去!今晚都辛苦辛苦,大人有赏!”
陈姨妈搂着几乎晕厥的陈氏:“妹婿,不然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儿……也没法子,你看我妹妹这个样子,若再不走,怕是受不住啊。”
赵进眼神涣散,片刻说着:“姨姐先带她回去吧,我……我就算什么也做不了,也要在这里等着,万一……万一安然出来了呢。”
翠珠立刻应了:“老爷,我跟您一起守!”
陈氏蹒跚着,还是去李典簿跟前,将那些个碎银塞给他:“不论如何……还请大人看着,若是我那外甥女儿出来了,可莫要再苛责……”
李典簿推却不过,眼神闪躲着,无奈的叹了口气。
赵安然进了这里头,开始还是密林瞧不见路,等一脚深一脚浅走过了密林,她惊讶的发现,这里竟是别有洞天。
前面灯火通明,高大的屋舍,不逊于现代的建筑,顶棚将这里围得一丝雨不漏,隐隐还能看到,那里似乎有人往来。
赵安然站在这建筑的外头,脚步不自觉往里挪着,那里可以抵御风寒阴冷,那里可以遮风挡雨。
不过还没走两步,就有两个军人打扮的走过来拦住她。
赵安然这会儿已经不吃惊了,李典簿来不是怕他们进入深山里头,被什么狼虎生吞活剥丢了性命,而是怕这里的一切,被他们发现了。
这里有驻军。
她早该想到,那位陆三爷不简单,这两年将整个荷香县的官员都换成他的人,而那些官员都是治理的一把好手,荷香县从寂寂无名变成整个大齐家喻户晓的大县,就可见一斑。
而自从公主庵堂步入正轨,赵安然就再没见过那陆三爷,连他的随从也不见了踪影。
原本她以为陆三爷回洛城了,还想着他为何一声不吭就走了,原来是来了这里。
只这么一会儿,赵安然全想起来了。这个灵山在原书中很是有名,有名的地方就在于,陆家除了是历代的大将军之外,最有名的就是灵山的铁矿与煤矿。
这两座矿产,说是国有吧,但一直是陆家镇守的,这也是陆家除了当将军保家卫国之外的另一大筹码。
原书里面的安杰是在十岁那年被陆将军捡走的,成了陆将军的左膀右臂。而那位陆将军陆玄序,年长安杰一轮,与之亦师亦友,可以说若是安杰没有与女主的那一段情,靠着陆玄序这样的教养,他总归是会越来越好的。
只可惜,最后安杰叛国,数次暗杀如今尚未登位的太子,终于还是死在他这如好友的般的老师陆玄序手中。
这位陆三爷是不是陆玄序,赵安然不敢肯定,但这里,是正在发掘的矿产没错了。大齐如今内忧外患,矿产是诸国觊觎的东西,若是被其他国家知晓了,只怕是联合起来,也要侵占这荷香县了呢。
而此刻,眼前两位军人眼中的杀意不似作假。他们是军人,即便有怜香惜玉或者爱惜百姓之心,也得为整个大齐想一想。
安杰是不是也是落入他们手中?那安杰此刻,究竟是不是还活着?
赵安然闭上眼,书里的宋安杰是个偷鸡摸狗,眼中永远带着恨意的孩子。可这么个孩子,陆玄序见了一眼,就深觉他乃可造之才。
若这位陆三爷就是陆玄序,他是否会放安杰一条生路?
明明她不想让安杰从戎,可此刻,她只愿他安好的活着。
赵安然睁眼看向两位想要绑她的军人:“我想见见陆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