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嘴角不停地往下滴,沾湿了她的衣衫和裙摆。刘桃儿咬咬牙,憋着一口气,又是一刀。三个气团已经分割完毕。
不待她稍稍松懈,异状突生。神识刀居然开始渐渐涣散,无法凝形。
这是神识使用过度的结果。刚才还只是隐隐作痛的识海如今像是要炸裂了般,犹如在火焰中灼烧,炙烤。
一声比一声凄厉地惨叫声在室内回荡。幸而每个人的石洞之中均被布置了隔音罩。
她的衣裳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整个人像是从血水中捞出来的,浑身上下都是血糊糊的。
刘桃儿抱着脑袋,蜷缩在蒲团上。
她好痛,真的好痛,好痛,痛得都快要死掉了。
但是她不想死,她不要死。天知道她有多么珍惜这重来的一世。
不不不,不能死。
她死死地咬住舌尖,不顾识海的灼痛强行调出一缕神识,进入丹田,将之强硬地拉扯成线,将那扇形的气团一分为二。
做完这最后一步,她的心神一松,直接晕倒在地。
三天后,地上的血糊团突然动了一下,接着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慢腾腾地挪到了面前,扣掉了眼睛上的血痂子。
睁开着的那双眼中满是迷茫,伴随着呲牙的抽气声后是一声声暗哑的呼痛声。
刘桃儿觉得整个身体像是被铁轨碾过,无一处不痛。
她试着调出一丝灵气,然而丹田内空荡荡的,她费了半条命切割而成的五个团都不见了。
她慌了,急了,顾不得满身的脏污,盘腿坐在蒲团上,开始吸纳灵气。
然而本就对她爱答不理的小精灵们如今更是对她不屑一顾。她能感应到空气中那五彩的灵气因子,但不论怎么吐纳,它们就是不肯进入她的经脉之中。
她随意地抹了一把脸,急冲冲地挪出山洞,见钟淼不在。
又急急地走到他的练功房前,踌躇了好一会儿,思虑再三,不敢轻易打搅。
因为师父说过打坐修行时被干扰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忍着身上的痛楚,刘桃儿打开石洞的门,见阿炎盘踞在洞口,心中一喜,小声央求道:“好阿炎,带我去小池吧。”
她真的走一步都是痛。
她打算先去小池里洗干净了,再回洞府中等待,省得让师父师兄看到她这幅狼狈样儿,徒增忧心。
阿炎的脑袋靠在蛇躯之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桃儿微微叹了一口气,从脏兮兮的储物袋中掏出两颗红彤彤的赤果递到它嘴前。
阿炎一口吞下后,纡尊降贵地将她盘在身上,游出了洞府。
到了小池边,尾巴一甩将她丢入了池里。
洗掉了满身污秽,换了一身衣裙的刘桃儿便一直坐在中心洞内,等着师父出关。
钟淼没让她久等,落霞时分出了洞府。
桃儿见了师父,一股子酸涩苦闷的情绪突然涌了上来,便是她这个老芯儿此刻也忍不住掉了几粒金豆来。
她把自己搞得半死,不仅毫无收获,还将身体给整坏了。
她以后不会是不能修炼了吧。
“师父……”55555,她再也不敢了。
钟真人见小女徒面色灰白,神情萎靡,不觉一惊,忙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之上:“放轻松。”
说着调出神识顺着经脉进入她体内,一番查看之后,面色一沉,冷声道:“这是何人所为?”
这山中难道来了个邪修?居然将他徒儿吸干了。
桃儿垂下了头,神情羞愧,嗫嚅道:“我自己。”
一向镇定的钟真人一惊,“你做了什么?”
她将藏在储物袋里的万花筒拿了出来,放到师父手中,然后乖乖地站在一旁,低头等骂。
一盏茶后,钟淼放下圆筒,面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弟子,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道:“你能活着已是万幸。”
这种功法连他都闻所未闻,若不是自己不省心的徒儿偷偷练了,对于创出此种功法之人,胆子之大,思路之奇,连他都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