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璇喝道“你又是何人?”
那道士拂尘轻轻搭在手臂之上“两位怕是贵人多忘事,老道儿这身衣服,难道不眼熟么?”
陈萍仔细打量一番,但见那道袍胸口之上,绣着一片柳叶一般的绣花“前辈是知柳观的道长?”
那道士道了声“无量寿佛”,桀桀笑道“小姑娘眼力不错。贫道正是知柳观的昱真人。”
陈萍单掌施礼,道“不知前辈找我们姐妹,有何指点?”
昱真人道“小姑娘难道忘了月余前再定州府所擒的李道士么?”
赵青璇心念一转“哦,我知道了。你和那李道士是一伙的!”
昱真人道“不错。他曾是贫道的师弟,因犯了门规,被家师逐出师门,才以李道士为名。”
陈萍道“既是戴罪的修行之人,前辈又要替他出头,不怕重蹈覆辙么?”
昱真人道“这个小姑娘倒是有几分见识,知道贫道所为何事。巧了,之前贫道还有所顾忌,家师月前羽化登仙,贫道已是知柳观的观主。这也就不怕甚么门规不门规的了。”
陈萍道“修行之人,原是要放下恩怨情仇,道长何必要自毁道行?”
昱真人道“小小年纪,口出狂言,你知道甚么。我于李道士原是同一天拜入知柳观。只因我年长几岁,才成了他的师兄。我二人一同修行数十载,情同手足。若非师弟一念之差,动了凡心,也不会早早被逐出师门。贫道执掌知柳观后,便派人寻找师弟下落,不料却被告知,师弟再两月前被人废去一身道法,锁进了望生塔中。”
陈萍道“李道长违背原则,对凡人使用道法,我等不过依约将其带回栾沧山。前辈应该知道五大上位定下的规矩。”
昱真人道“规矩?那规矩就是个屁!若是不能随意使用道法,修习苦练还有何用?得道成仙么?谁能逃出了死字?说甚么大道理,冠冕堂皇,可笑至极!”
陈萍听了这话,不禁有些疑惑。这昱真人真的回事,瞧他模样,修为一定匪浅,否则,以自己的修行不会不知道有人在追踪自己。可是,他怎么会说出这等有悖修行根本的话。
赵青璇哪里管的那么多,小脸儿气的通红,道“说来说去,你倒是想做什么。”
陈萍见赵青璇似乎全然不知危险,压低声音道“他是要来找咱们算账的。我瞧着昱道长神情恍惚,像是中了魔怔一般,他的修为极高,咱们需要小心些。”
只听昱道长喝道“贫道自然是以牙还牙。将你二人道法卸去,再关进水牢之中,尝尝那永生不得自由的痛楚。”
他话音未落,人影已动,一手拂尘如银蛇狂舞,卷向陈萍。
他见陈萍长剑在手,又是聪慧机敏,知道李道长定是败在此女子之手,是以一出招,便冲着陈萍下手。
那拂尘卷起一团气浪,气劲浑厚无比,空气为之一凝。
陈萍不敢怠慢,身子一跃,让开拂尘,急道“道长,看招!”剑随声出,直刺昱道长前胸。她知这昱道长终究是修行前辈,是以出招之前,先行招呼一声。
昱道长见陈萍身法灵巧,剑锋凌厉,拂尘轻扬来挡剑势,却挡了个空。陈萍第二剑又已刺了过来。昱道长赞道“好快!”横着拂尘封架。陈萍第三剑、第四剑又已刺出,攻势既发,竟一剑连着一剑,一剑快似一剑,浑成一体,连绵不绝,
昱道长心中一惊,一边小心应付,一边道“好个后辈,怪不得师弟败于你手,单凭这路剑法,已是精妙之极。”
只见他拂尘一抖,万千白丝忽的如一根根利刺,穿破长空,四面八方,朝着陈萍刺来。
这一招他用了道炁之力,将全身真炁聚于柔软拂尘之上,使得拂尘坚如钢铁。
陈萍长剑挽出数道剑花,连点拂尘细刺。每次点中,便有“叮”的一声脆响。银丝荡开,又转为柔软白丝。
陈萍暗暗一惊,他二人转瞬之间已斗了数十招,却不知这昱道长所习是哪一部的道炁。但瞧他一手拂尘,使得精妙绝伦,缠、扫、绕、劈之间,俱都裹挟真炁,而炁之流转,有时如水部轻柔,有时如雷部霸道,有时又是风部灵巧。这天地之间,总不能有人可以八部皆为。
赵青璇再一旁瞧得仔细,眼见陈萍出剑忽的迟缓起来,连忙唤道“姊姊当心,这道人修的是仙剑之术,以拂尘化剑,运五行之气于剑法之上。”
说话间,赵青璇素手一指,一路纸雀儿疾飞而去,笼上昱道长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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