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乐一剑刺出,爆喝一声“臭小子,你跑来跑去,到底要作甚么?”
他这句话音未落,但觉眼前的沈牧明明矗立未动,却已现出好几个身影,恍恍惚惚,由一变二,继而一连串的分身。
钱多乐晃了晃脑袋,自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不料这一晃,反而觉得更晕了些。
一时间天旋地转,眼前的门窗就好像一面湖水被一颗巨石荡开巨大的波纹,一圈圈年轮般波荡开来。
钱多乐暗叫不好,怕是中了招。
回首看时,却见七当家和另外三名伙计正自一阵乱砍乱劈,口中呓语不断。
“他娘的沈牧,看你往哪里逃……”
“六当家的,我已经将那小子砍死了,哈哈哈……”
神情激荡,犹如癫痫大作。
钱多乐连忙凝住心神,暗道糟糕,自己这是中了自己的“迷神枝”香了。
这一念刚升,整个人便陷入一种混沌状态中,恍如梦游一般,肢体再也不受自己控制。
软软绵绵,失去意识!
沈牧原以为自己的策略没能凑效,却不想这柱香竟能有如此威力。
他那里知道,钱多乐为了能够哄骗沈牧,用的可是实打实的料,一丝掺假都没有。兼之这样五人连番追逐沈牧,气喘吁吁,气血流动比之平常更甚,大口喘息间将那香全都呼了进来,岂有不中招之说。
却见的这五人砍了一阵,忽的停下不动,整个人呆如木鸡的站在原地,好似中了邪一般。
沈牧不知是真是假,小心翼翼的探手再一人眼前晃动,却见那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心中惊喜不已,如此一来,便能够解释之前的疑窦了。
果然是有心人布下了陷阱。
沈牧不知这药效何时能够解除,先找了绳索将七当家等四人捆了结实,丢在房间角落,又自街上叫了马车,装作醉酒的模样将钱多乐扶上马车,送往镇南王别苑。
此人十分重要,是证明晚晴公主清白之身的重要人证,此时唯有关押再别苑之内,不离自己控制范围,方才能够心安。
阿福见沈牧带回一人,也不多问,只按着沈牧的要求,腾了一间僻静的房间,供沈牧使用。
沈牧为了谨慎起见,将钱多乐五花大绑,安放完毕。又去找龙泽,希望他能够协助看守钱多乐,自己明早需要去趟行宫。
奈何龙泽并不在房内,想是应是抱着他那副瑶琴又去寻欢作乐了。
沈牧无奈,只好先行歇息,等着明早龙泽回府再请他帮忙。
奈何想法是好,翌日辰时仍不见龙泽回来,沈牧暗自好笑,这龙泽怕是陷入温柔无法自拔了,现下都已经夜不归宿,也不晓得长此以往会不会影响他的修为。
沈牧无奈,只得使阿福准备车架,带着钱多乐一同上路。
钱多乐早已清醒,沈牧为避免聒噪,直接用碎布将他的嘴巴堵了个结实。
钱多乐眼中忿忿充满怒火。沈牧倒也毫不介意,反是心情愉畅。
拿下钱多乐,逼问宫里是谁买了这的香,便可以达成陈萍所托了。
马车到了行宫外两里地,便被关卡的守备拦了下来,把手关口的小校说是得了监国指令,行宫重地,任何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沈牧心中一惊,该不会里面又生了变故吧。
沈牧摸出一锭官银,奉至小校手中,陪笑道“本将乃是西山道慕容王府参军,烦劳兄弟行个方便,通禀我家王爷一声,就说沈牧有要事相商。”
那小校领了银子,掂了一掂,道“原来是慕容府的将军,不是咱们不给将军方便,实乃监国殿下有令,还望沈将军不要为难咱们!”
沈牧并不争持,自腰包又摸出一锭银子,既然一锭不能使得动你,那我便再加一锭。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人会嫌钱烫手。
沈牧奉上银锭,堆笑道“咱们皆是身先士卒,自是知道军令如山,这点银子是咱一番心意,等散了班,兄弟们可以凑个酒钱。”
他并没有再说请小校办事之言,但那小校又岂会不知沈牧意思。
手握两块银锭,心中乐开了花。
来的是慕容王府的将军,并非“闲杂人等”,便是放他进来,也不算违抗了军令。
那小校道“将军客气了,待咱们验了腰牌,我便差人去请王爷前来!”
沈牧明了,摸出慕容桓赠予的参军腰牌交到小校手中。
小校看了一眼,冲着身边一名士兵递了眼色,那士兵一路小跑回行宫。
半柱香功夫,慕容桓疾步而来,见着沈牧,冲着小校招了招手道“放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