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杜镜需要回杜家一趟,他在李家吃过午饭后,把李星承拉进了和设计师沟通交流的小群里,表示周日会由他接手花园设计的事,还顺便帮他们定下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见面地点就在李家隔壁街上的一家蛋糕店里,有吃的有喝的有空调,离家也就几步路,时间约在了上午十点左右,谈完事去看一眼施工地点就到了中午,到时候是各回各家还是一起吃一顿饭都可行,几乎是能考虑到的全部都考虑到了。
第二天一早,李星承大清早被爷爷喊起来,打着哈欠站在院子里慢吞吞地跟着打了一套太极拳,等洗了个澡后吃了顿早饭换了一身衣服,窝在沙发里玩了一会儿手机游戏。
九点半闹钟响起,他从沙发里爬了起来,抓了抓蹭的乱糟糟的头发,把一只脚横在他面前的小表哥一把掀翻,昨晚在老宅里留宿的秦鎏正窝在沙发里眯着眼睛犯困,被人突然推醒时手上虚虚握着的手机啪地掉在了地上,整个人也因为受到惊吓滚下了沙发,他一脸懵逼地坐在沙发和茶几间的那块空地上,眼神放空茫然地直视着前方,好半天才回过了神,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按照他的急脾气来说,这事但凡换成其他兄弟姐妹,他都得先上手把人按住教训一顿才行,可把他掀下去的是他们家的宝贝,他能怎么办!
长吁短叹地从地上爬起来,秦鎏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嘴里嘀嘀咕咕:“……你也就仗着我不敢打你。”
李星承给了他一个略略略,指指他的脚丫子:“谁让你把脚伸到我脸上来的?”
“这不是没伸到嘛,我的脚底板和你的脸中间至少能塞下两个杜镜!”明明是他先提的杜镜,结果自己生起了气,“杜镜那个混蛋真是太阴险了,居然一声不吭就买下了隔壁的房子,也不知道这么联系上的,而且明明是自己买的房子,居然让你负责装修,我都不敢这么使唤你!”
李星承轻飘飘地看他一眼,想了想,决定装没听见他这莫名其妙的抱怨。
因为待会儿要出门赴约,他赤着脚站起身往二楼走去,秦鎏不依不饶地跟在他身后,一个劲地数落那个不在场的男人:“弟啊,虽然他是外公介绍的相亲对象没错,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谁知道杜镜这小子人模狗样的背地里是个什么样子,毕竟是个老板,说不准私生活混乱呢?”
上班时间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和别人谈生意的路上,下了班就回家处理文件外加健身,上下班接送李星承,周末还得时不时安排一场约会,就这样还能私生活混乱?时间管理大师吗?
李星承充耳不闻,回到房间拉开抽屉,从里头拿出了一双棉袜子坐在床边往脚上套,连个眼神都没分给自己唯恐天下不乱的小表哥。
秦鎏:“从小到大不安好心,每次一来就准没好事,装着一副好学生的样子把外公和舅舅他们骗的团团转,听哥一句劝,和他一起住的事你还是再考虑考虑,最好能分手,哥给你再介绍一个。”
李星承动了动脚趾让自己的脚在袜子里被包裹的更舒服一点,总算分了他一个眼神:“你这话别被爷爷听见,小心他揍你。”
秦鎏:“揍我我也是要说的,而且我又不傻,外公要揍我我难道不会跑吗? ”
要说起来,李家的长辈对杜镜的印象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都好的出奇。
就算运气是真的差了一些,但从小到大他就是家长最喜欢的那种孩子,长相漂亮不说性格还很沉稳自律,学习成绩优异,初中时期长跑得过奖,只是最后决赛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意外没赶到比赛地点,不然按他的成绩说不准能拿个全省第一,总之是个文体全能,长大后更不得了,早早就自主创业,虽然并不是第一个也不是做的最好的,但好歹能算得上年轻有为,至少比大部分家里被宠坏了的富二代好上太多。
因为秦鎏不爱努力,在家里的公司挂了个职也没啥正儿追求,李星承可以理解他看“别人家小孩”的时候那种微妙的敌意和不满,但他实在不明白,都三十出头的人了,怎么到了现在都还和六岁的小盆友一样爱较劲。
对此李星承满心只有一个念头。
——幼不幼稚啊你!
秦鎏趿拉个拖鞋慢吞吞地跟在小表弟的身后,跟着他从一楼客厅走到二楼房间又回到了一楼,全程就没停过对杜镜的编排,坚持不懈地想要说服他们家小表弟和那个男人分手,李星承面不改色地看了一眼时间,走到玄关门口拿出了自己的板鞋穿上,回头看了他一眼:“我要去见设计师了,你要一起去嘛?”
秦鎏:“……”
合着他说了那么多一点用处都没有呗!小表弟还是准备管隔壁装修的事呗!还是半点都没考虑考虑的意思呗!
觉得憋屈但又没法和小表弟发火的秦鎏沉默了一会儿,哼了一声:“去,当然去!”
约定见面的蛋糕店并不是很大,从李家出来沿着种满了法国梧桐的街道往北走,第一个路口右拐第五家就是了,那家店是近些年新开的,装修的风格清新,东西也很好吃,除了一般的小蛋糕之外也有各式各样的饮品,二楼还有用花草隔开的雅座,环境和食物的评价在周边都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