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题她会,红蔷给她上妆的时候念叨过,檀色口脂大概是一个接近肉色的色号,在京城风靡了一段时间,不过很快就过气了。
“江公公,檀色口脂化上跟没化一样,还显人黑,田妹妹不喜欢也在情理之中吧?”
“颜小姐,我是主审,请您不要随意打断我。”江郁最不喜欢别人干扰他审案,何况颜思卿说这话的语气夹带几分嘲讽,他心生烦躁,说话也不再像刚才那般客气。
“ok,fine,你问。”颜思卿闭嘴了。
江郁眉头紧皱,不明白她说了一句什么。片刻后,他重新回到查案的状态。
“田氏,后来酉时三刻有人看见你手里拿着一个粗麻色的布包去了宋氏的房间,你进房间后都做了什么?”
“她走之后我又想了想,不过是一盒口脂,给她便给了吧……我拿着口脂去她房间,看着她试了一下颜色,然后就离开了。”
“可是其他秀女说你拿的是一个布包住的东西,一盒口脂,需要用布包住吗?”
田秀的额头出了几滴汗,她停顿了一会儿才道:“我还给她送了点钱。”
江郁疑惑地问:“为何送钱?”
田秀抬头看着江郁,小脸憋的微微发红,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
“说啊。”颜思卿也好奇了。
田秀一咬牙,接着说道:“酉时一刻的时候田恬告诉我宋氏从康顺嘴里问到了陛下的喜好,让我别得罪了她。我瞧宋氏家境贫寒,就想花钱从她那儿蹭点消息。”
如果颜思卿所料不错,这个康顺应该是个御前太监。她瞥了一眼江郁,他果然有些尴尬。
“窥伺圣意,这罪名可不小啊。”
江郁听到耳边幸灾乐祸的声音,握起拳头抵在嘴边轻咳两声,道:“咳咳,奴才御下不严,让颜小姐见笑了。”
“不过宋氏既然出身贫寒,她是拿什么收买的康顺呢?”颜思卿微微颦蹙。
田秀道:“她二人是同乡,康顺进宫前与宋氏就住在同一条街,这邻里之谊何须金钱衡量。”
“江公公,是这样吗?”
江郁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确有此事,康顺与宋氏皆是桐州景乡人。”
颜思卿心下有些惋惜,如果田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位名叫康顺的小太监怕是死到临头了。
“陈氏,田氏去你们房间的时候你在场吗?”江郁又问。
陈落雁摇摇头道:“我当时去打水了,出门的时候正好看见田姐姐朝这边过来。”
“你出去了多久?”
“约莫一刻钟。”
“你回去的时候田氏还在吗?”
“已经走了。”
江郁转头看回田秀,“你在宋氏房间待了多久?”
“我没留意,应该没多久……反正我回到房间后不久就听见隔壁有开门关门的声音。”
这不对吧,一刻钟就是十五分钟,按照田秀所说,她在宋氏房间待了不到十五分钟,田秀这么短时间就能能完成见面寒暄加口红试色再加买通消息这么多事情?
颜思卿起了疑心。
江郁接着问:“你回到房间的时候宋氏还活着吗?”
问到这,陈落雁的脸色霎时一白,再张口唇齿微微打着颤。“我进门的时候她侧着身躺在榻上,我以为她睡着了。后来我喊她起来洗漱,她没反应,我才知道她……她没了。”
一想到当时的画面,在场的秀女都打了个寒颤。
“你回去之后房间里有什么异样?”
“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江郁走到桌前提起毛笔,又把两人回答的事情记了下来。
“现在还有另一个问题。”江郁说罢停顿了一下,似是在沉思。
“宣御司的人搜宫时并未搜到田氏所说的口脂和钱财。”
“那么这些东西去了哪里?”
“还是说,你们有人说了谎?”
江郁话音刚落,颜思卿突然站了起来。
“颜小姐,您想到什么了?”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
颜思卿:“坐久了,腿麻。”
江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