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就要死了?
何洛有些绝望的想,忽然头顶像是有雨滴,掉在他发痛的被开了个洞的伤口上,一股无比诱人的让人神魂清醒又生出饿意的无与伦比的香味在室内慢慢散开。
何洛猛的瞪大了眼睛,嚎叫声软下去,转成了饥渴的吞咽口水声。
毛珌琫比何洛慢一步,但也闻到了这股香味。
这种香他形容不出来,仿佛他知道的所有香味都包含在内,但又不是其中的任何一种,只闻一下,精神就无比清明抖擞,但同时这香味太勾魂,让人闻了一下只觉得还想再闻一下,再多闻一些,再多一些……
毛珌琫不自觉的跟着何洛一起抽动着鼻子,他顺着香抬起眼睛,就看到站着比何洛高出一截的师父举着手在师兄脑袋顶上,他的手腕划了道伤,自身的血正像千年难得的钟乳石上的钟乳水珠般一滴一滴往师兄脑袋顶上滴落。
那滴落的血,并非红色,而是散着无比诱惑的那种奇香的金色。
在这金色的血液之下,师兄的头顶则冒出一阵血红的雾气,化于师父手掌底下,在半空里扭绞成三个残缺的篆字又缓缓散去,再缓缓凝聚。
毛珌琫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眨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眼,就感觉到师兄应该也受到了香味刺激,但又因为失血,所以挣扎扭动着,但并不是反抗得特别厉害。
他哪晓得何洛这会儿难受得要命,一边冷得以为自己冻成了冰块,一边又觉得一股暖流从头顶缓缓往下流通全身,所经之处是烧灼似的痛,像是一路将他的血管经脉烧了个干净又重新生出新生血管和经脉。在这股暖流推进之下,自己原来的血管都像是遇到了天敌,带着冰冷的秽气疯狂的往他的胸口、双腿等处逃窜。
何洛觉得自己更晕了,像喝高了酒,爽快夹着难受,真是无法形容的酸爽滋味。
最后他头一歪,干脆的晕过去了。
……
何洛觉得自己做了一个荒唐的梦,梦里自己被困在一方刑室当中,被他师父给拿刀戳了不少血洞,一身的血给放了个底朝天。
假的吧?血没了,人不就死了?
他嘟嚷着,翻了个身后感觉心窝子上一团冷冰冰的东西掉下去,他打了个哈欠睁开眼,就看到他师弟正站在木架子前拿布巾洗脸。
等他伸了个懒腰,再次打起一个哈欠,就看到自己的十个指头、手腕子都包着一层薄纱布。
何洛这下愣住了,四下张望了一下,问毛珌琫:“我说秃毛熊,我们么子时候从那个破水潭出来了?”
他这一喊,倒让毛珌琫愣住了,回头看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面无表情往他脑门上一捋:“完了完了,不烫不傻的,救回来条命居然又闹失忆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