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四条腿,一个头
毛色华丽难寻踪
上天入地无难事
身体灵巧皆从容
黑夜是我猎杀的主场
白日为我加冕庆功
小主人
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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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白日总是格外漫长,让人忍不住怀疑是家里的钟表出了问题,还是时间老人打起了瞌睡。
当然,这两个问题都没有人给我解答,婆婆在山做农活,爷爷去了方家坪吃酒(吃酒参加酒席),现在这里就我一个人。
我蹲在一颗核桃树下看蚂蚁搬家。
黑色的蚂蚁有秩序的排成一条长龙向新家走去,远远看着像一截截毛线,近看,它们通体黑色,手上举着各种东西。
有的举着食物残渣,有的举着动物尸骸,还有的举着白色的虫卵。
我亦步亦趋的跟在它们身边,时不时的放上一块小石头,小树枝阻挡它们前进,它们每次都会被我放的异物打乱脚步,乱作一团,但又很快的整理队伍,恢复路线。
我曾问过婆婆蚂蚁为什么要搬家,她说是因为天要下雨了,它们不搬家就会被淹死。
我相信了,从那以后我就经常来看它们,给它们带食物,特别是搬家的时候。
我想,蚂蚁太可怜了,下一次雨就搬一次家。要换做是我,肯定早就被淹死了,哈哈哈,没办法,我太懒了。
但就在今天,我发现我被骗了,明明它们昨天就在搬家,今天却并没有下雨,我怕错怪它们,从早上一直等到现在,都下午了,还是没有下雨。
等着等着我等不住了,又来到了它们昨天搬家的地方,结果发现它们又开始了搬家工作。
今天一滴雨都没有,啊啊啊,亏我还专门告诉爷爷今天一定要带伞。
哼,骗子!婆婆肯定是不会骗我的,那就是蚂蚁骗了婆婆。
哼,你这个小黑虫子!小骗子。
…
那么往深处思索,既然搬家不是因为下雨,那就是它们自己喜、新、厌、旧!这可真是不应该。就像燕姑姑她们,哼!听说这个月月底就走了,要搬到新家去住。
越想越生气,我又向蚁群加了一块石头。哼!我是不会让你搬家成功的,但是我加了好多次石头,它们总是能再次找到搬家的方向。
这讨厌的执着!这讨厌的能力!我无语望天。
我没有办法了,我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它们依旧会搬到新家,也依旧会抛弃新家。
我很生气,但我总不能因为生气它们骗我,生气它们喜新厌旧,便给它们判处死刑。
要是它能和我一样大,我肯定要同它打一架,但是它们没有,它们小小的,比我的小拇指还要小。
我不能打它们,那是以大欺小,是不对的。
现在已经是7月末的几天了,太阳依旧红火,天气仍然酷热。
爷爷早上去的酒席,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以往也去方家坪吃过酒席的啊,这个时间点应该早就到家了才是。
我回头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小路,有些坐不住了,我想爷爷快点回来。
婆婆爷爷一向是疼我的,但由于平日里,是婆婆照顾我的起居。所以爷爷的存在感并不大。
但这并不代表爷爷他不疼爱我。在我为数不多的记忆里,除了我围着爷爷,让他给我讲妖魔鬼怪的故事。
便是爷爷给我带各种各样的东西。去山上干农活,爷爷每次看见可以吃的果子,都会给我带回来。大的就装在衣服的兜里,那种小的,他就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大老远的带给我,自己却不舍得吃上一口。
就连出去吃酒席,爷爷也会将酒席上分给他的糖果、瓜子等,带回来给我吃。
现在想起来,突然觉得爷爷好可爱。他像是西方神话故事里的巨龙,将公主(也就是我)带回他的巢穴,日日夜夜的看着。就连为数不多的出门,也会为公主带回他认为最宝贵的礼物。
那么这次酒席,爷爷又会为我带回什么呢?是好吃的糖果,还是一大袋的瓜子,或是其他的什么?
我期待着,将蚂蚁的事情抛之脑后。兴冲冲的向杏子树的方向跑去,杏子树的旁边的田地势很高,可以俯瞰爷爷回来的那一条路。
我扶着田地旁边的小树,小心翼翼地探着脑袋。
嗯?!没有人。哎,一股说不出的失望萦绕在我胸口。
我背过身离开田地,回到小路上,失望地拖着步子。
心里想着,要不要?先睡一觉。睡醒了,爷爷应该就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