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况鹤欲哭无泪,一脸卧槽的表情,捂着手走了,准备给敬池和胡泱打电话的时候突然一愣。
他压根没有他妈和他叔的电话!
为什么那天扫了码不保存!
况鹤边悔边搭上计程车,汽车发动,边上的灌木丛里钻出一只玄色野猫,蹲坐在地上看着车屁股,过了会儿抖了抖身上的毛,踮着爪子跑了。
等敬池好不容易想起况鹤时,已经晚上了。倒不是他主动想起,而是况鹤这孩子自己捂着屁股要哭不哭地敲开了敬池的家。
胡泱惊奇地问:“你去哪儿了?”
“打针。”况鹤说,“被猫抓了。话说,你们准备去干什么?”
敬池还是一身便装,和之前他们见到的没什么差别,简单的宽大白T和破洞裤。倒是胡泱,披着一身黄袍,愈加有神棍的味道。
那种韵味儿。
噫。
况鹤心中冒出点恶寒。
“拯救即将误入歧途的妙龄少女,”敬池淡淡地说,上下打量了头况鹤,“你跟我们一起去。”
况鹤不知道这个妙龄少女已经成了冤魂,刚准备点头,就听见有人幽幽地开口:“他留家里,你是怕我吃了他吗?”
敬池道:“他是我儿子,我是你祖宗,你吃他不怕遭天谴?”
况鹤:“??”什么东西!
“这是你妈养的小鬼,”胡泱拍了拍他的肩膀,揽着他拉开门走了出去,“不用管他。”
敬池随后跟着出了门。
白天还围着一堆人,晚上甚至天都还没黑,周围居民就早早地睡下了,或者离这儿远远的。
毕竟这里才死了人,还死得那么诡异,多少都让人心里发憷。
尤其是这周围都是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更迷信。
这倒方便了敬池和胡泱他们,顺利地摸了进去,寂静的环境只有三三两两的脚步声和他们的呼吸声。
况鹤挠了挠发痒的手臂,屏声静气,眼观鼻子鼻观心,不敢乱想,也不敢乱看,进门的时候还被门口画的白色人形轮廓给吓了一跳。
真的像个人躺在那儿。
况鹤心想,加快步伐跟到敬池身后,还悄无声息地抓住了他的衣角。
敬池睨了他一眼,飞快拧了下眉却什么也没说。
小姑娘家里空无一人,估计她室友现在也还没恢复平静。敬池的眼神从反着月光的玻璃门上扫过。
上面只有他们三人的倒影。
月光从未拉拢窗帘的阳台斜射进来,洒了一地月色,三个人的脸都半隐在黑暗中,半张脸被月色镀上一层莹润光泽。
“招魂。”尽管敬池的声音放得很低,在空寂的客厅里也显得格外刺耳,“尽快。”
胡泱点了下头。
马上十二点了,不能等到午夜。
那个时候正是一天中阴气最强的时候,冤魂化作恶鬼过程难逆,到时候恐怕降服也很困难,最后只能——击杀。
敬池曾见过那小姑娘的面,不到迫不得已不会做绝。
况鹤不敢坐,只敢站着看着胡泱布置,放空大脑,手无意识地抓着手臂。
屋里有小姑娘生前用的物品,胡泱将它们拿出来放进他准备的草人里,点好香烛,又将生辰八字压在下面,看了眼敬池,先是轻声喃喃:“魂啊魂,回来呀魂——”[注]
声音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凄凉,却什么也没招来,连香烛的火苗都没有颤抖一下。
“继续。”敬池拧了拧眉。
胡泱重新合上眼,叫护士的名字:“楚慧来啊,楚慧——”
烛光闪烁了下。
敬池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五十四。
他们出门的时候问楚慧的生辰八字和姓名废了点时间,导致现在时间晚了一点。
“继续。”敬池终于不耐地啧了声,心里对陵颂之道:“陵颂之,你感觉如何?”
半晌陵颂之才言简意赅地答道:“未曾发现。”
“难道魂魄被带走了?”敬池喃喃自语,脚边的烛光突然剧烈地颤了下,被在场的几个人都捕捉到了:“来了!”
胡泱声音愈发凄厉,声声都渗透人心,渗出一身冷汗。
“小池,”陵颂之淡淡开口,掺杂着凉丝丝的关切,“小心。”
敬池先是愣了下,而后扯了扯嘴角:“一个冤魂而已,死不了。”
陵颂之不说话了。
况鹤觉得手臂愈发痒了起来,趁着月光低头,浑身的鸡皮疙瘩立时竖了起来。
在月色中,他在他手臂上看到了一张完整的猫脸,睁着一双瞪圆的眼睛。
最让他毛骨悚然的是,他发现这双眼黑白分明。
——这分明就是一双人的眼睛。
变故就是在这一瞬间发生的。
况鹤惊惧地抬起头,僵硬着脖子,声音颤抖:“妈……”
而敬池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陵颂之强硬地挤到角落,抬脚踹飞况鹤!
这一脚陵颂之压根没收力,况鹤被踹得飞了起来,狠狠地摔在茶几上,茶几被瞬间的冲击力撞得粉碎!
胡泱没料到敬池会突然发作,变故徒生的瞬间,蜡烛全灭了。
“敬池,你——”
质问的话还没说完,敬池猛地跪了下来,喷出一口血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