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涟接连喊了几声,外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心里凉了半截,白着脸看着敬池和胡泱:“你们做了什么?”
敬池纳罕地反问:“我们做了什么?”
张小涟身体抖成了筛糠:“我、我怎么知道——”
张小涟从清醒之后态度都很抗拒。
敬池拿起了放在桌柜上的刀具。
张小涟:“你、你别冲动……”
敬池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又拿起了苹果:“冲动什么?”
张小涟简直快被这两个人逼疯了。
“没心脏病吧?”胡泱突然问。
张小涟看着他,缓缓摇头。
“挺好。”胡泱点头说,指了指透明的玻璃窗,开口道:“看那儿。”
张小涟一脸懵地看过去,看到透明窗那儿趴着一团白雾:“那是什么?”
“那是你朋友啊。”
“楚慧,你忘了吗?”
张小涟看了半晌,突然尖叫着躲回了被子里。
玻璃窗上的白雾渐渐明朗起来,藏在里面的五官也露了出来。
张小涟看到一张五官歪七扭八乌青的脸贴在玻璃窗上,脸上只剩下了青灰的皮肤包裹着白骨,死气沉沉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嘴还在缓慢地张合。
张小涟分辨出了她的嘴型。
她在叫她的名字!
刺耳的尖叫声充斥着安静的病房,却奇怪地没有传出去,连负责这块儿区域的护士也没出现。
“你们快让她走!”张小涟惊惧地瞪着眼,楚慧的死相在她脑海中定格,那么死不瞑目的看着她……
张小涟尖叫着说:“让她走啊,让她走!我什么都说,什么都告诉你们!”
“早点就行了。”敬池叹了口气,打了个响指,幻境猝然消失。
最快的方法果然吓一吓就行了。
——楚慧的魂都散了,哪还存在来恐吓她的可能。
张小涟在被子里冷静了好久,才颤颤巍巍地从被子里出来,尖叫让她的声音哑了:“阴牌不是我们从泰国请回来的。”
第一句话就让胡泱惊疑不定地缩起瞳孔。
敬池慢条斯理地削着苹果,长长的卷儿垂在手边,莹白的手指拿着削好的苹果,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是他的手指白一点还是果肉更白。
半晌没听到下一句,才抬起眸子看了眼张小涟,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单音,追问:“然后呢?”
“几个月前我和楚慧都在家里,那天正好我俩都休息,”张小涟无助地说,说话有些混乱,“楚慧肯定是被它杀死了!”
“嗯。”敬池点头,“它跑出来了。”
“我、我知道。”张小涟说。
胡泱拧起眉:“你知道?”
“对、对。”张小涟结结巴巴地说,“我上夜班,听到客厅有动静,我害怕,因为那块阴牌就放在客厅,所以我直接跑出来了。”
敬池动作微顿。
“我给楚慧发了消息,让她不要回去。结果我、我不知道怎么就发不出去,直到凌晨一点半的时候才能发出去。”
张小涟边说边翻微信的聊天记录,手里上一场串绿色的聊天框前都是惊人的红色感叹号。
内容只有一个——
不要回家!
一切都说明楚慧不该死。
苹果皮断了,敬池将皮丢进垃圾桶,头也不抬地说:“阴牌哪儿来的?”
“哦、哦,那天我们都在家,收到这个快递。当时我们就看这东西挺邪的,上网查了之后才知道是阴牌。”
“那为什么要留下?”
“呃……”
敬池削完苹果,将刀轻轻放到铁制的床柜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细微的声音在被隔绝的宁静的房间里被扩得很大,让人胆战心惊:“说实话。”
“我们听说这东西可以让我们转运。”张小涟说,“所以就冒险留下来了,网上那些锦鲤什么的都不行,我们实在太非洲人了。”
敬池:“说实话。”
张小涟:“……”
“好吧,是我们想谈恋爱,还有就是……”张小涟有些难以启齿,“我们都有个前男友,恋爱的时候不知道,后来我们知道他俩都是pua!一个培训机构里出来的!所以我们就——”
陵颂之突然出声道:“PUA是什么?”
敬池:“老古董就不要来掺和年轻人的事儿,谢谢。”
“……”
之后的事大概能拼凑出来了。
张小涟和楚慧两个小姑娘都遇到了pua,正愁不知道怎么报复这两个渣男的时候,有人把这玩意送过来了。
正所谓瞌睡来了正好有人送枕头,所以她们就顺势把这东西留下来了。
“你们医院难道就没有那种传说吗?”胡泱有些纳闷儿,怎么还敢收这种东西。
张小涟:“当然有!”
“你们不怕?”
“怕啊。”
胡泱震惊:“那你们还敢留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
“可是网上说,只要操作得当就不会反噬。”
“还知道反噬,不错。”敬池咬苹果的咔嚓声细微地响起,“你作为一个护士应该知道,激怒一个医生最简单的方法是什么。”
“可是网上说……这种话你还能说出口。”敬池眸中泛起冷光,“你作为一个护士不觉得羞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