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敢勾引言佐,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呸!
——“小遇,我好心对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呜呜,阿佐,我没事,小遇也不是故意的。”
——“夏遇,实话告诉你吧,你就是我拿来当挡箭牌的工具,要不是为了保护落落,就你这幅丑样子,我连看一眼都嫌脏!”
——“啧啧啧,小妞这么水灵,来,哥哥疼你,嘿嘿。”
——“夏遇,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能做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
...
“夏遇真丑...夏遇勾搭人...夏遇不知廉耻...夏遇是野种...”
无数张面无表情的脸逼近了她,恶狠狠的盯着她,像是要将她大卸八块一样。
夏遇只觉得她的身体像在不断的被揉搓挤压,大脑都快要爆炸了,一阵阵剧烈的疼痛席卷而来,尖锐怨毒的声音像是紧贴在她的耳膜处,大声诅咒着。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不!”她猛然惊醒,后背的衣服都濡湿了大块。
索性房间隔音效果很好,她这一声惊叫没有吵到其他人。
月光顺着窗沿的缝隙投射进来,映得女生的脸毫无血色,惨白得有些骇人。
夏遇坐在床上,表情木愣愣的,却又显得有些诡异。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起身一步步走到试衣镜面前,镜子里的女生身材瘦弱,头发凌乱,五官清秀,远没有日后那般明艳动人。
这时的她只是一个寄人篱下,孤僻内向的小女生,而不是人憎狗嫌,行尸走肉般的夏遇。
她抬手怔怔的摸了摸自己嘴角边还有些青紫的伤痕,尖锐的刺痛将她的神志拉了回来。
像做梦一样,可她知道...这不是梦。
镜子里的女生眼眸漆黑,眉眼间没了以往的腼腆羞涩,而是笼着一层森冷的阴郁,但转瞬间,那些阴晦又消失不见,像是看花了眼。
女孩儿弯起唇角,露出一个乖巧可人的笑容。然而眸底却是一片幽深,什么都看不到。
真好,她从地狱...爬回来了啊。
青梨的适应能力一向极好,哪怕换了一个新环境也是一夜好眠。
第二天起来,她走到玄关处,一眼就看到夏遇的鞋还安安静静的摆在那儿。
小说里,昨天其实是夏遇被同校女生找麻烦的剧情,后来夏遇呆在廊檐下想等雨停,结果一直没停,等回到陶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女佣对夏遇不待见,将她晾在门外冻了一两个小时。凌晨夏遇就发了高烧,也就是在今天,夏遇重生了。
青梨昨天之所以给夏遇提个醒,让她早点回来,也只是想看看在没有发烧的前提下,她是否...还能重生。
用完了早餐,青梨和陶琛就要去上学了,学校离家有点距离,都是司机接送的,夏遇也跟他们在一个学校里,低一个年级。
只是夏遇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从不会厚着脸皮蹭车,往往都是起早一点走去学校。
这些陶家的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而陶父整天忙于工作,对家庭都疏于照顾,自然不可能还会去关心一个小女生的心思。在他看来,只要夏遇不缺吃不缺穿,就是对她的补偿了。
只是今天...
“姐姐,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学校吗?”
女生身形瘦削,校服穿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宽松。嘴角的伤痕擦了药已经淡了些,她站在车外,看着青梨,神情略带羞赧,像是极为不好意思。
“今天起晚了一点,我怕走着去会迟到。”
司机沉默不语,他只是个开车的,一切听主人家吩咐就是了。
倒是陶琛有些不耐烦了:“你迟不迟到关我屁事,冯叔开车。”
“上来吧。”
就在司机刚要发动引擎的时候,青梨突然开口道。
这一下,不仅陶琛愣住了,就连夏遇也有些诧异。
然而诧异也只是一瞬,她掩下情绪,抿嘴笑笑,快速上车。旁边就是青梨,她坐在最边上,离青梨隔了很大一块距离。
夏遇偏头微不可查的扫了眼身旁神情淡漠的女生,眉心微微一皱。
昨天陶青梨就很不对劲,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被打的现场,又怎么会在陶琛嘲讽她的时候出声为她解围。
想起昨天洗完澡回到房间后,在桌上看到的那碗汤,夏遇敛下眼睫,遮住了眼里的晦暗。
问能不能和他们一起坐车上学,其实是对陶青梨的一种试探,可是对方如此随意果断的答复,倒让她有些怀疑自己的猜测了。
“姐,你有病...让她上来干嘛啊!”陶琛本来想爆句粗口,但目光触及青梨的眼神时,又很没出息的咽了回去。
“安静点,我补眠。”青梨皱了皱眉,丢下这句话就不再理会暗自憋屈的二货弟弟。
陶琛一口气堵在喉头,不上不下难受得很,他气冲冲的下车坐在了副驾驶位上,看样子是连和夏遇坐一排都不愿意。
夏遇瞟了眼陶琛的后脑勺,眼里闪过一丝讥讽。
路上,车内一片寂静,谁都没有说话。
青梨瞌上眼,养着精神,也不管旁边黑化反派在想什么。
是的,仅是刚才看了夏遇一眼,她就已经确定此夏遇非彼夏遇。
看来...反派重生有没有契机都是一样的。
很快,他们就到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