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子看了看四周,“那我现在是被限制的自由吗?”
倾染染被随意丢在旁边的酒壶,“酒,不是可以随便喝了吗?用一个自由,换一个随便。兄长应该觉得没有什么可惜才对!”
大王子躺在床上,随意的笑了笑,“留住我的话,父王真的会就重新信任你了吗?你不是跟我说过,他有很多的儿子,他的选择也很多。无论是我,还是你,都并非是不可取代的存在。要做大事的人,如果一开局,就有某个点设定错了的话,那么后面所有的精心布置,都会沦落为空的。我的好妹妹,不是用真正的事例把这些全部都教给我了吗?而且我仔细想了想,到了现在还能够帮助妹妹的人。一个又一个名字在脑海中被划掉,到了最后,居然只剩下了他。”
他们的目光在半空之中相视。现在有点视死如归劲头的大王子,并不像之前高王在帝都时那样的惧怕倾染染了,似乎是因为能看破自己的底线与倾染染底线的原因!的确,他的身体已经病入膏肓,是病死还是被倾染染扼杀,说到底,没有太大的区别,而倾染染这么历尽千辛万苦的要将他救回来,只是想将他当护身符握在手中,会折磨他,甚至杀他的可能都已经不大。大王子的一生,已经变成天意,选择的一生。
倾染染沉思这些的时候,大王子爆出笑声来,声音之大,似乎将屋中所有东西都震得发颤,不过不能维持太久,因为他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还不到一半已经变成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倾染染伸出手去,想拿开他又要举起的酒壶,却被他伸出手拍了一下手背,“这是我还在人世的最后一点慰藉。”
倾染染迟疑着拿开自己的手!
他最好能够撑得长一点时间,如果能够等到千帆落定才最好。可是怎么看,他都不会成全她的。因为再抬头时,她看到大王子向她投来的目光中,残留着的那种狡邪的微笑。与以往还有明亮的光泽不同,这一次病气浓郁,但也更加坚定。
大王子举起的酒壶,上了昂贵的蓝釉,只是这样随意看去的目光里就能品得出那瓷器的名贵,却转眼之间被他翻手就打碎在地。残留的酒液随着瓷碎而溢出,但是伴随着的破裂,似乎能刺激到大王子的兴奋点,在酒壶破裂,并发出大大声音的瞬间,倾染染能够一瞬捕捉到,在他眼中有一瞬消失病气。
“我说的那个他,你能猜到吧!不是因为他都变成了父王和我们的仇人了么!倾染染你错了,一直都在犯错。你一定在想你与鸣棋那个心上人的区别是什么吧!看起来是没有区别的,都很漂亮,都在苦心营造自己的未来。但在最本质上,她还算得上是个人,知道什么是亲情,什么是手足,然后对她自己残忍。可是你对所有妨碍你的人,不管他是什么来历,你都能那么轻易的将他们除掉。这种天性,即使是看在铁血的鸣棋世子眼中,也难免不会觉得是残忍的。你也不用相信我说的是好话。就当成我对你的诅咒来听吧!不过这酒真的是好久,即使你让他们适可而止的添加了一些泉水,也依然觉得味道,很是清香!”
大王子说完这些话,紧紧的盯着倾染染的反应,也在心里判断着预留的答案会否与倾染染脸上出现的表情完全重合,不过一点也不可惜,虽然找不到一点点的痕迹,但是因为那个找不到,让人兴奋也是真的。他早看破了,倾染染要掩藏那些惶恐的努力,其实在他心里也想过,倾染染也许会不在乎世子之爱真假与否,但那真的是自己想的太多了,作为一个女子怎么会不在乎她深爱的男子,为她保留的那颗心颜色是否是赤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