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鸡一鸣“喔一喔”,作为千年老处男,六点半不升旗这种事情从不会发生在沈长风身上,一柱擎天,不,一柱顶天才对。故其妻永华公主曾赋诗一首:
今有读书人,山涧与妻活。
脱yi瞧一瞧,吓得妾哆嗦。
此乃闺中之乐,小夫妻隐居期间的情趣,无伤大雅,无伤大雅。
清晨之风从破房屋的窗户纸中透进来,吹醒了安睡一晚的沈长风。苏州的春风跨越千年,倒变得越来越有金陵风气。从唐朝的‘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杜牧·赠别】到‘梦向夫差苑里游,宫娥拥入君王起’【吴伟业·圆圆曲】,如今的苏州却向着‘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杜牧·泊秦淮】的调儿转变。
见惯了千年历史兴衰,沈长风也想起过一个问题,为何唐之后,汉人屡屡被外族侵略。
人家说,不进则退,还是喜欢汉武帝说过的那句:日月所照,皆为汉土。可惜,他的独尊儒术,又亲自埋葬了这个豪情壮志。
量变产生质变,亦或者这是汉人的本性决定的,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而已。
文化非常重要,是一个民族的气度。匈奴族、蒙古族、满族、大和民族,赢在了这种气度,至于为何汉家之气度没了?自己也不知道。
但看看前世社会舆论,**丝文化盛行,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这种言论都会被嘲讽。
估摸着也明白了些,汉人或许早已经不是秦人。
李有思将手儿搂在沈长风的脖子上,她咂着小嘴儿,像是搂着一个大抱枕般睡得颇为香甜。亦或者做着美好的梦,她的身体非常放松,所以睡觉姿势也非常随意,不时用手掌碰碰沈长风的脸庞。这让沈长风颇为难堪,瞬间一把推开了李有思。
沈长风赶紧用被子遮住下半身。
李有思“啊——”醒了过来,然后睁眼瞅着沈长风,一副没睡好的模样,因为昨晚没有卸妆,黑眼圈,头发凌乱,有点憔悴美感。李有思埋怨一声:“干嘛?这么早,我还要多睡会儿。”
“你该走了!”
“天亮了啊!你跟我一起离开吧。”
“我今天有事,你要是不走,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大威——天龙!”沈长风转头吓唬着李有思,但有一种窘迫感觉。
李有思坐起身,对着沈长风,然后掀开自己的被褥,道:“那你给我让开,我要下床。”
“你——你迈过去,我过会儿再起床,我是道门中人,得闭目养神一会儿。”沈长风扭头脸红,毕竟在说谎话。
李有思鼓着腮帮子,一副瞧一个神神道道的怪人表情,问:“闭目养神一会儿,我听老夫子说,道家弟子不都是晨起锻炼的吗?走吧!起床,我领着你出去,陪你在山野间锻炼。”
“我不需要。”沈长风赶紧沉心静气,以使体内燥火解除,恢复平静状态。沈长风闭上眼睛,开始冥想修身。李有思觉得沈长风怪里怪气,便靠近沈长风的脸庞仔细打量下沈长风的模样。
有古怪!李有思心底如是想。
见沈长风在那里冥思苦想,李有思不由地一把扯开沈长风的被褥。沈长风立刻睁眼,气道:“你要干嘛?”
李有思见沈长风穿的很板正,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便道:“帮你起床啊。”
“那、还要多谢你了。”沈长风下床穿上鞋子,然后径直离开房屋,去外面的山泉旁洗把脸。
清醒一下。
李有思也随之穿鞋,跟着离开。眼看着沈长风越走越快,似乎不搭理自己,李有思便加快了脚步。踩着山间的野草和乱石,看着附近巡逻的土匪们,李有思既悠哉又害怕,怀里的手枪也不过几发子弹,但应该足够保护自己。
何况山寨外还有自己的表哥和父亲。
山泉。
沈长风蹲下身,捧了一把山泉水,然后洒在了脸庞上,虽然没有眼镜,但沈长风足够的斯文儒雅,与民国时代的文人大差不离。但总有一种仙人的气质在身上散发,毕竟他真的算个神仙。
“哗哗哗——”
李有思蹲下来,拨动着泉水,转头看着沈长风,在山崖溪流的背景中,身穿长衫的沈长风似乎显得颇为专注,连自己这么胡搅蛮缠的举动,他都没有搭理和斥责。
在想什么呢?
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