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音不着痕迹的冲承影勾了勾唇角,眼神示意其安心,一切仍在她所能掌控之中。又望了一眼殿前那一个个后妃盼望着给予公道的主人公——
主人公微眯着眸子,似乎并不打算说什么。
罢了,也是个正事指望不上搅混水一流的渣龙。
白景音已经不打算再继续踢皮球一样在这出闹剧中牵扯,她垂下头,用仅极轻微的声音对丽嫔道,
“皇贵妃所言,你也是有嫌疑的那一个。”
“……”丽嫔仍旧一语不发的跪在一旁,唯有陡然攥紧的卷头证明她听见了她的话,或者说,她已然猜到了凌素馨的主意。
“你还在等什么。”
可便是这样,她也还是没办法去质证那个视自己如弃子草芥一般的高高在上的人。丽嫔闭上眼睛,扬高了声调,冷冷道
“静妃娘娘,嫔妾能明白你居于冷宫又嫉恨贵妃得宠,到底也是身不由己,又何苦还要负隅顽抗呢。”
白景音眉心蹙起,沉默了半晌,心中不由叹气。
“启禀陛下,侍女秋琴若真被收买,那她的供词想必不足信。关于幕后主使我与丽嫔也是各执一词无从查证。”白景音顿了顿,抬头震惊的望向元睿明,缓声道“僵局之中,倒忽略了张统领先前所言,还有一关键人物。”
“那个婆子!”郁秋锦反应过来,立马接到。
“不错。臣妾幼时随父亲于军营中,忽想起当时常听营中军医说些世上奇药奇毒,知晓这无色散最伤女子根本但需,颜色艳丽之花茎滋养以维持药力不改。而臣妾那冷宫荒凉幽僻,总不至于为了加害贵妃特特派人将毒藏到人家家门口吧。”白景音方才从承影那里听到了无色散的药性,可为了更有说服力,便索性将这重要信息说成军医所言。
“静妃娘娘说的不错,卑职那夜率侍卫潜伏于朝阳宫。确见那婆子将药粉埋于宫外花束下。”张淮易见终于到了自己说话的时候,拱手禀道。
“这便是了。”白景音挑了挑眉“陛下明鉴,先前服侍过臣妾的只两个嬷嬷,如今均以遣出宫去,想必再不会出一个‘秋琴’了。”
她的话虽是回给元睿明的,目光却直直看向一旁坐着的凌素馨,似古井般幽深。
“张淮易。”元睿明沉声吩咐,“朕命你带三路禁军,那个婆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卑职领命!”张淮易心中一喜,如此一来静妃要洗脱冤屈就有望了。可还未等他起身,只听一娇柔的女声传来,徐徐道
“不必劳烦张统领了。”凌素馨起身欠了欠身,回道“回陛下,今早宫人来报于后山莲池中溺死了个嬷嬷,有宫女认出,正是自幼服侍丽嫔的乳母,孔嬷嬷。”
听到孔嬷嬷这个名字,早有心理准备的丽嫔还是不由得身躯一震。
她知道凌素馨为了控制自己早在身边安插了不少眼线,可未有孔嬷嬷是自小看着自己长大,唯一信任之人。
连她,连她也要帮着皇贵妃来害自己。
不只是自己的乳母,丽嫔脸上划过两行清泪,肩头微颤,指尖已深深陷入掌心血肉模糊。只怕孔嬷嬷也是入宫前听了父亲的吩咐,她,她们一家都被凌相所控制,一生都只能为人掣肘为她人做了嫁衣裳。
想到这里,丽嫔不再隐忍,早哭得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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