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几日都是白景音侍寝,白景音起初还自带着铺盖,到最后所幸把东西都留在了乾清殿,也免去了麻烦。
后宫众人都以为白景音圣眷正浓,乾清殿里定然是夜夜笙歌,却只有白景音自己知道,她与元睿明虽在一间宫室里,二人却井水不犯河水,连话也没有几句。
“这家伙,都不会累的吗。”
半夜口渴爬起来倒水喝的她见到远处书案上燃着几盏灯,子时已过,元睿明仍旧伏案批阅着奏章,眉头时展时蹙,手上的朱笔不停地勾画着什么。
他停下手,揉了揉眼睛,复又继续。
这样昏暗的光线眼睛会被看坏吧。
这样想着,白景音披上衣服,蹑手蹑脚的掀帘走了过去,拿起烛台又多点亮了几盏灯,却不小心碰到了笔架,虽被她一把扶住,微小的动静在无声的大殿里显得格外突兀。
“若在乱动,就去廊下睡。”元睿明没有抬头,淡淡道。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自己真多余的替他考虑。白景音在他身后做了个鬼脸,气呼呼满脸不爽的躺回地上,这个渣龙皇上,活该他看瞎眼睛。
气着气着,白景音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元睿明听着均匀又微浅的呼吸声,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蠢笨的妃子,若是殿内燃着许多灯,那不是在告诉阖宫白景音并未侍寝吗。
他一拂衣袖,掩上了离白景音最近的窗户,重新投入到无尽的奏章之中。
白景音为此事气的一连几日再没有开过一次口,
直到发现乾清殿里多了几碟子牛肉干、桂花糕之类的零嘴;而后渐渐又在书架上发现了些民间流行的话本,大致翻了翻,故事情节虽比不上现代的那些却姑且算是有趣;再到后来,一本正经的黑面神皇帝,居然在乾清殿窗外的檐下养起了鹦鹉,还是只会饮食的聪明鹦鹉,引得那些宫女常来逗弄。
白景音虽向来神经大条,可她隐约感觉到,这会否是那傲娇又别扭的皇帝在向自己道歉。
再到后来,皇帝日日宠幸静贵妃一时引得前朝上折劝谏,连颇为欣赏白景音的太后都觉得此刻做的太过,明里暗里暗示皇上应该雨露均沾。
后宫嫔妃也终于能够得见圣颜,哪怕只是下下棋、茗茗茶、弹弹曲子唱唱歌什么的。
元睿明这夜提前回了乾清殿,只听到殿内窸窸窣窣有着些动静,待他进去查探时,却只瞧见自窗外而出的一片裙角。
桌上放着裁剪怪异针脚别扭的一个物件,触手冰凉,元睿明研究了半晌才发现这东西正好与眼睛贴合,阵阵凉意覆盖在眼上,解了一天的疲乏。
福公公带侍卫赶来时,便见他们平日里威严的皇上脸上罩着块奇形怪状的布,唇角勾起些弧
度,瞧上去,总有种说不清的滑稽。
“承影,我觉得今日那些妃子瞧我的眼神都不大对劲。”白景音吃着从御膳房中取来的枣泥山药糕,一边咬,一边托腮思索。“那眼神炙热中带些哀怨,哀怨中又多了几分执着,莫非是见我英俊潇洒,看上我了?”
承影清点着今日皇上新赏赐下的东西,横了她一眼,无奈道
“小姐你现在可谓是宠冠六宫,那些妃子一个个恨不得将你生吞活剥了,估计现在都算计着怎么拉我们下来呢。”
“这宠妃就那么好当吗,比将军还好?”说着,白景音还比划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