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前程至少以着山城人的目光来看,自然是前程远大。
只要路子能走得顺,到退休前就是冲一个局级都不是没有可能。
洪春霞在赵长安刚上初中的时候,是一中占地的那个梁庙镇里面的一个股级文员,她和赵长安父母同岁,不出意外的话,一辈子干到退休,能拿到一个正科级退休待遇都是不太容易。
“这也是我妈为啥坚决要回彭州,她在彭州熬了三年才当了一个副镇长,级别的问题还是过年以后才解决的。其实在我妈原先的预计里,最早也得等到明年。”
楚有容笑笑的问赵长安:“知道为啥不?”
赵长安沉默。
今年大年初五,他去楚跃良家里拜年,中午是楚跃良和洪春霞的一大堆亲戚,赵长安当时也没有多想,只是有点奇怪按说楚跃良是彭州一中的班主任,洪春霞是城关镇的副镇长,他们的亲戚都是一些务农和做小生意的人,虽然不是看不起人,可按照习俗就算是拜年,他们最迟也得大年初三过来。
怎么一直拖到大年初五,还是一起全部都过来,黑压压的坐了一屋子的人,整整摆了两大桌一小桌。
现在楚有容专门提这件事情,他才感觉这件事情估计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奇怪,而是洪春霞故意安排的时间。
只是想想,他心里就直发毛,有点不敢看对在对面近在咫尺,美艳清丽能把这两种很维和的风格协调的揉搓在一起的楚有容。
那天中午赵长安被楚有容的一群叔叔大舅小舅灌得酩酊大醉,一觉醒来就是半晚近黑。
晚上陪着彭州一中的校长,彭州教育局的领导,以及彭州和城关镇的领导,又是一阵好喝。
说是和赵长安这个复大学生,中部省的高考状元,楚跃良的爱徒喝酒,事实上是和苏正范和段凤清的晚辈喝酒。
这里面的道理赵长安自然明白,然而到了现在他才明白这里面隐含着的更深的意思。
“其实我爸真不是一个当官的料,甚至当一个企业家,他都不太合格。”
赵长安现在想想,父亲带人进山买树,这是要得罪人的,虽然想做事情就不要怕得罪人,然而在前些年还是处于和光同尘的山城来说,他的这些做法不但新颖,而且尖锐。
就像他在竞选一建总经理的时候,在大会上的发言。
说是他要是当上了一建总经理,第一件事情就是严查各种贪污浪费利益输送。
这种事情不是不能做,而是真的要做也得小心翼翼的如同文火煎鱼,一建的风气在老鹰有意无意的纵容下本来就是充满了人情礼物份子,他还没上台就搞得那些大大小小的头目人人自危,怎么可能顺利的当选。
就像前段时间他想说服父亲接手殷少洋那一批人,当时父亲是坚决的不同意。
然而当他提出来,殷少洋和那个模板厂可以合并,组建一个进料分厂,父亲就立刻同意了。
说白了现在的父亲的思想竟然还和七年前一样,遭遇这么大的变故和磨难,都没有一点的反省和改变。
依然是那么的正直和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