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杨大眼立于北城城墙上,此刻的他因为多日未眠,导致面容枯槁,眼角都已生疮。
朱元璋撤走了北城外的包围,导致城中富户豪门皆想从此北逃,谢艾弹压不住,杨大眼只好亲自镇守此处。他依靠着吕布多年亲信的威望让想逃跑之人熄灭了逃跑的念头。
但杨大眼知道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如果守城的情况再危急一点,那这些人还是会跑的。军心亦有浮动,毕竟这些士兵皆不是吕布新手调教出来的,一半的下邳原来的郡兵,一半是贼寇收编来的,军心不整。
可杨大眼却明白一个道理,只要他还没倒下,这些人都不敢有什么动作,这座城就依旧能坚守下来。
杨大眼的目光眺望北方,多么希望那个熟悉的身影快点出现,他真的很怕自己坚持不下去,导致城破为贼寇所占,如此整个城的百姓都会因此而遭殃,自己亦辜负了吕布的信赖。
初夏的深夜,夜凉如水。亦如杨大眼此刻内心的温度一般。
这里北方的远处出现了点点星光,如豆点般大小,正在快速向城下袭来。
杨大眼的第一感觉是贼寇的北方援军,这些天朱元璋一直在派人到城下劝降,并表明下邳的北方诸县已尽不在官府治下。而且下邳城派出的几拨信使,按时间推算,就算吕布接到最快那拨信使的传信,且连夜回援,此刻也只到半路才对。
“敌袭”杨大眼立刻催促士兵们准备好防守。
然而士兵这些天已然体力透支,精神也达到了崩溃的边缘,动作迟滞许多。
杨大眼觉察到异样,手抚心口道:“我知道弟兄们这几天都很累,我也很心痛。但你们想一想城中的家人。你们应该也都知道,下邳城北部诸县皆被贼寇攻破,城中的百姓多遭屠杀,你们不想你们的家人面临那种状况吧?拼吧,用我们的鲜血,来保护我们的家人。”
士兵们听了杨大眼的话,顿时困意全无,一个个都变得精神十足,只等着与来突袭的贼寇拼杀一场。
这时北方来的大军近逼北城,为首者正是手持方天画戟,跨下赤兔玉马的吕布,“我是吕布,打开城门”
原来吕布昼夜兼程,只想着早点返回下邳,而士兵们的家人也大都身在城中,回家的**这些人忘记了疲惫,只想着早点回到家中。
杨大眼对于吕布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这个声音亦让他期盼已久。
“快开城门呀!你们愣着干嘛!”杨大眼对着士兵大吼,自己也亲自跑下城楼。
城墙上的士兵刚刚还沉浸在杨大眼声情并茂的演说下,皆为之感动不已,现在却又变回原样了。
不过吕布的归来亦让守城的士兵们军心大振,在他们心中吕布就是战神一般的存在。他们永远忘不了在那城南那个单骑冲杀万敌的身影,也许这辈子都忘不了。
城门一开,杨大眼最先冲了出来,边跑边大笑道:“吕将军,你回来那么快干嘛?我还将朱元璋的首级取来呢!如果你再迟几天回来,就好了。”
吕布笑着翻身下马,迎面走去,笑道:“我想我家娘子了,所以就早点回来了。”
这时杨大眼因为精神不济,打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好吕布手快给扶住了。
杨大眼跺了下脚,怒道:“这地不平呀!等灭了朱元璋,就把这里给整整。”
吕布看着眼角生疮的杨大眼,拥抱了一下道:“好兄弟,你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我吧。”
杨大眼闻言,正色道:“好,我先回去睡个觉,明天我们再去找朱元璋的麻烦,好好出这口恶气,这几天憋屈死我了。”
吕布正想再说点什么,却见杨大眼身子一斜,正当吕布以为杨大眼出什么意外时,连忙将后者接住,紧接着如雷般的鼾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