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失惨重。
林月季进去瞄一眼,马上联想到这火的起因。
今天回来她以为顾盼五通神附体,就进里间点了香,正好插在顾盼的床边,而床边正垂着顾盼的蚊帐,应该是这样点着了。
然后他们又急着出去,没人发现,这火就烧了起来。
想到这里,林月季脸上发白,如果不是她点香,这火就烧不起来,这家就不会没了。
她死忍着的情绪终于绷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拉着顾展鹏的衣角结结巴巴地说:“是我,是我点了香……”
顾展鹏只听了个开头,就猜到了大概,瞄一眼跟在身后抽抽噎噎地走进来的老娘,他一手捏着林月季的手,低声说道:“别说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别乱猜。”
顾奶奶边走边哭:“我可怜的儿啊,命怎么那么苦啊,女儿闹腾就算了,房子都烧没了,是哪个没天理的人放的火。”
顾展鹏连忙过去安慰老太太:“妈,说什么呢?等下邻居听到了,以为你指桑骂槐,别乱嚷嚷,天灾**的,只能怪自己不走运。”
“我怎么就不能骂了,我就骂那天杀的,如果让我知道是谁放的火,我也去他家放火。”
老太太脑补严重,已经开始在心中给“仇家”清算,开始想着哪个和她有过口角的老太太小媳妇最有嫌疑。
“妈,你别说了,让我消停一下好不好?”
几位伯伯也连忙来劝,说老七还有得忙,老太太还是赶紧回去烧饭,晚上让老七一家好好吃顿饭吧。
这才连哄带劝把最闹腾的顾奶奶支了回大伯家。
顾盼倒是听了个全程,心中摇头,可惜那个放火的已经没房子可烧了。
得了,这次不用挑选良辰吉日,即日全家就必须启程,倒是省了她许多口舌,只是这种结果,并不是她想要的。
当天夜里,大家都在大伯家吃饭,除了大堂哥顾志文家才两岁的胖墩不知不觉,吃了一个鸡腿喝了一大碗汤,饱得直打嗝之外,大家都没什么胃口。
大伯母李雪妹勺了一碗鸡汤,放在林月季的手边,劝道:“七弟妹,喝点汤,破财挡灾,就当房子给你们一家挡了灾,以后就好了。”
林月季只默默地抹眼泪,摇了摇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的痛没有人懂,我宁愿烧的是我自己。
林月季有苦说不出,只觉得头脑发胀,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顾盼紧紧握住自己妈妈的手,生怕她一不小心就把原委说出来。
就算几个伯父不说什么,单单是奶奶这一关,就能让老妈脱一层皮。
既然房子已经被毁了,再去追究也没什么意义。
更何况她有信心,很快他们家就能起更大,更气派的新房子。
一家人草草用了饭,顾盼的父亲和几位伯伯,连同两位成年的堂兄,就转了阵地,聚集在了顾爷爷的老房子里。
顾爷爷顾爱华今年六十有九,身子一直不好,如今更是多数卧床,就连吃饭也是一日三餐送到他屋里的。
顾爱华本来有两兄弟,弟弟顾爱国夫妻四十不到就去了,只留下一个十来岁的顾展标和一个尚在襁褓的顾展焕,顾展焕还是顾奶奶奶大的,所以两个兄弟对大伯、大伯母都十分尊敬。
顾展鹏三兄弟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顾爷爷在村里的老人里面,生活算是让人艳羡的老人之一。
如今出了这么一件大事,自然要去和老爷子商量一番,既要解了他的担忧,也要为老七今后的生活计划一番。
男人们走了,屋子里的女人开始忙活。
一大家子吃饭,单单是洗碗清洁,已经够吃一壶。
大家本来让林月季做事,但是她心中烦闷,生怕一停下来就胡思乱想,大家也就随她去了。
只是都围在她身边,家长里短地聊着,尽量帮着分散她的注意力。
三堂哥顾志勇趁机扯了扯顾盼的衣服,让她跟着自己走到门口。
顾志勇今年十六岁,正读高二,继承了顾家人高大的基因,已经快一米八的身高,人又长得白净,十分精神爽利。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叠钞票,递给顾盼。
“我就这点了,你拿着吧。”
顾盼记得,顾志勇念了高中,没考上本科,不愿去读大专给家里增加负担,就出去外面打工了。
虽然混得不咋地,但是好歹比自己要强点。
不过娶的老婆就真的让人一言难尽了,看人都是用鼻孔看人的,尤其看不起自己。
顾盼去了他家两次,都闹得不欢而散,后来就慢慢淡了来往。
骤然回来,她还真的不记得少年的时候,她和这个三堂兄最聊得来。
看一眼那皱巴巴的钱,大概二三十块的样子,还粘着一颗饭粒。
顾盼“啧”地发出了一声嫌弃。
顾志勇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也不知道说什么样,拉过顾盼的手,钱一塞,人就消失在夜色里面了。
顾盼口上虽然嫌弃,但是心里暖暖的。
每一个人今天说的话,给的每一个体贴,她都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