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中世纪复古风格的铂金色调房间,床沿边,罗铂的裤脚被轻轻挽起,一双雪白的长腿暴露出来,双腿的漂亮程度连女生看到了都要惊叹。
维克托佯装淡定地上着药,实则背后肌肉紧绷,手心都被汗.湿了。
掌下的肌肤细腻顺滑,带着些不见光的苍白,柔嫩如白羔脂,模样不知多少有收藏癖的恶魔见了会为其大打出手。
“好了吗?”他动了动踩在毛毯上的脚趾,脸色不自在,隐藏在黑发后的耳朵有点红。
“快了。”干涩着嗓音道,维克托小心翼翼涂完了最后一块,额角泛汗,他在家族跟父亲比武时都没有这么紧张。
“谢谢你,维克托。”
罗铂抿紧嘴唇,注视对方,入校的这段时间,他很感激维克托,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类,前十八年人生中从未接触过有关非现实的东西,是维克托不计身份,悉心告诉他许多事,为他填补了关于卡塞雷斯常识的空白。
维克托沉默了一两分钟,然后沙哑说:“我很担心你。”
罗铂一怔。
高大的男生抬头,凝视他,碧色的眼瞳深邃又温暖:“我有没有说过?你是我来上学后交的第一个朋友,小铂。”
罗铂屏住了呼吸,温柔的夜风从窗边吹进,时不时打着旋儿拂过他的脸。
“谢....谢,我、嗯,唔。”他胡乱点了点头,眼睛垂下盯着地面,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不敢看维克托的眼。
维克托同样变得结结巴巴的:“对...对不起,我知道这是你的**,但我还是想知道你怎么伤的?小铂,你能告诉我吗。”
罗铂沉默。
可对上眼前那双含着忧虑的碧瞳,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他低了低头,以一种平淡的口吻将今日上课发生的事叙述了出来。
语毕,他抬头看着他,“我不是什么金贵的小王子,在这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契者,战斗课发生这种事难免,我没什么不平。”
[ 所以,你也不要担心。]
读懂话下的关心,维克托苦笑一声,明明是对方受伤,却还要反过来安慰自己,真是.....“他们太过分了。”
罗铂当然知道“他们”两个字指的是谁:“维克托,别说了。”
维克托始终为一个恶魔,对方说过,魔界中上位恶魔对下位恶魔的压制天然,无论天赋、还是地位,如果维克托今天的话被其他恶魔听见,那些尊贵的二代们不会放过他。
“我明白,我明白!”他站起身,有些烦躁地咆哮:“但你受了这样的伤,我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就让它这样过去?我逃离家族,逃离撒克逊,就是想抛开它们的禁锢!凭什么,下位恶魔就要对上位恶魔卑躬屈膝——”
“维克托,别这样。”罗铂艰难伸手,从床边拉了拉他的衣角,“你也不想这样的。”
屋内一下安静了下来。
高大的男生脸色挣扎,带着难以言喻的悲伤。
维克托重新蹲下,双臂按住罗铂的肩膀,抬起头,神色出奇的认真,“小铂,成为我的契者吧。”
“你会输给克洛伊不是因为你的潜力不够,而是你无法从自己的誓主那里取得力量,如果你成为我的契者,你将会拥有恶魔之力。届时再对付克洛伊,我相信以你的天赋绝对没问题,克洛伊不过是占了诺克斯的便宜而已!”
听见维克托发出的邀请,罗铂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恶魔的力量?
他抬头,头次仔仔细细打量了眼前的青年一番。
高大的魅魔青年,神情全然的挣扎,几近痛苦,眼下的蓝痕却又如此残酷的美丽,体内的种族血脉让他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动魄人心的妖异勾引,某种特殊的渴望熊熊燃烧起来,让罗铂的话几乎要卡在喉咙里。
维克托紧张看着他。
“对不起。”
被拒绝了。
维克托一愣,双手收紧握成拳:“为什么?”
罗铂目光冷静,对方的提议确实让人很心动,但,前提是——
他没有誓主。
克鲁姆洛夫小镇迷离的雨夜,黑色迷雾中的鸠红双眼,还有衣领下的羽印,都无时不刻不提醒着他一切异常的源头,他一直怀疑,自己会进入卡塞雷斯与当夜出现的神秘人有关,再没搞清楚二者间的关系之前,他不会轻易将自己绑定在某个人的身上。
维克托的好意让罗铂觉得很温暖,但他不能接受,不提其余的种种,单说自己这幅残缺的身体,当他真的成为维克托的契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照顾这样一个人,真的不会心生怨怼吗?人心易变,罗铂他不敢赌,也不能赌。
就让这一丝美好的情感存于心底吧。
刺猬又将软肉藏进了深处,拼命的,用若无其事掩饰自己的胆小与敏感。
“对不起。”罗铂又一次的,低低道。
.....
维克托离开房间后。
罗铂倒向大床。
隔着一层双面玻璃,头顶的红月与苍穹交错,无数的星屑悬浮在夜空,像撒了一地的亮晶晶碎钻,这是在日益空气被污染的g市难以见到的美景。
脑中温习着今日学到的几个魔咒,他意识慢慢模糊,陷入黑甜的梦境。
“híehu.....”
房间亮起一小盏细细的灯火。
翌日,晨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