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开终于说服南宫烁不再尝试小葱大葱蘸酱配辣椒的奇葩体验,含着一腔悲愤热血张罗着把冷透了的饭菜全给换了。
眼看着南宫烁终于端起热乎乎的饭碗,乔开的一腔热泪差不多就要开闸了。
门外不早不晚地传来了一声“报!”
乔开杀人的心都有了,他默默地拍了拍胸脯,不激动不激动不激动,把那点激昂愤慨给抚平,才慢慢走去开门。
来报的是派出去盯着淮安王府的家将。
乔开现在最烦这个家将,事无巨细一天能报个三五十回:
“小王爷早上喝了一碗小米粥,还吃了一个炸圈。桐公子比小王爷多吃了一个炸圈。”
“小王爷折了三枝梅花插在青花瓷的瓶子里,亲自送到了桐公子的房间。”
“小王爷画了一幅画,但是藏起来了没给桐公子看。”
“小王爷和桐公子拌了两句嘴,回房间关上门了。”
“小王爷把自己关屋里有半个时辰了,桐公子端了盆瓜子坐在他门口嗑了半个时辰。”也不嫌嘴疼。
……
如此这般,乔开都快受不住了,奈何主子爱听,关于小王爷的就那么爱听,事无巨细,差不离连一天上几次茅房都了如指掌。
这会儿,家将裹着一身冷风,扑通跪倒在地:“小王爷刚才回府,在门口差点儿没把桐公子给撞飞。”
南宫烁端着热饭碗的手就这么一顿,下一秒,砰一声,饭碗被重重地搁回了桌面上:“人,如何?”
家将回道:“瞧着没什么事,就是走道的时候有点浮,得人搀着。”
“浮?搀着?”南宫烁的眉头拧了一下。
乔开咳了一下,心道你把人拉到城外颠了一天,连顿饭都吃不上,能不浮吗?咽了口口水,艰难地收回快掉进菜盘子里的俩眼珠子,摸着残存的一点思维道:“一准是饿的。”
说实在的,他实在是弄不懂爷的心思。
外头疯传和小王爷的艳|闻的时候,爷丝毫不见恼怒,小王爷一到京都便派了最得力的家将随时暗中守护,当然,除了守护也顺带着看一看每天都干些什么。
以此看来,爷对小王爷那是情深意重。可是紧跟着又一次两次的捉弄人家,不是拆马车卸轱辘就是把人拉出城颠了一整天……
这到底是跟小王爷好还是不好呢?
难道是传说中的相爱相杀?
“饿的?”南宫烁冷冷哼了一声,在竹已,就这么一个人点了那么一大桌菜,吃不完还得兜着走,能饿着?一看就是在别的男人跟前装柔弱,说白了就是欠收拾。
这么一想,刚刚压下去的辣味又从七窍生烟冒了出来,眼前的饭菜就更加难以下咽了。
“去,把,人,给,我,请,过,来。”南宫烁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不给你点教训,你还真不知道南宫烁的烁字怎么写了。
乔开吓得一大跳:“爷,不行啊,爷。昨晚上你砸开淮安王府大门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外头说啥的都有,今儿你要是再把人给弄过来,都不知道那些人明天怎么编排您了。说不准用不了三天,市面上又得上一批新的话本了。再说了您又不是不知道那位的身子骨,哪经得起这般折腾?”
乔开一边拦着,一边暗地里给家将使眼色。这个时候除了钱总管,谁能拦得住爷呢,可是瑞王府离熙和园有小一炷香的马车路程,等一去一回,黄花菜早就凉了,所以骑马去,骑马去啊,快去快回。
家将读懂了乔开的眼色,郑重地点了点头,气宇轩昂地噌噌噌出门去了。
一盏茶功夫之后,客厅里。
乔开疑惑地看着家将,家将满眼“看我完美解读您的指示之后并完美完成任务的样子帅不帅?”地看着乔开。
乔开哆嗦着手,抖开麻袋的口子:你把钱总管装麻袋里扛着飞过来的?没听说你有飞毛腿,腿腿啊!
乔开:“……”
方一桐:“……”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知所以无言,是因为乔开看着麻袋里露出来的脑袋惊得接连张开了三次嘴却发不出一点点声音来。
而方一桐无言则是被一团破布塞住了嘴巴,实在是有话说不出来。
“所所……所以,嗯?”乔开看着家将。
家将略显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殿下说把人请过来,您就说深更半夜的被人知道了影响不好,所以我就给套了个麻袋,别人就不知道请过来的是谁,也就不会传出闲言碎语。您又说那位的身板经不起折腾,所以属下想着撞人事件是两个人的事情,那位不行,就,就……就这位,呗。”
最后一个“呗”字轻若无声。家将觉得自己和乔开已经心意相通,确认过眼神的,为何此时竟是这般心虚?
乔开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你既然想得如此周到了,怎么不给桐公子穿件外衣?”那单薄得都快赶上盛夏了,难道连着被子一起扛过来你就扛不动了?
家将:连着被子麻袋装不进去啊。
方一桐:“……”我的错,当初我要是知道自己会穿进来,一定会把你们一个个都写的聪明伶俐,绝不设计什么憨憨角色,除了能给剧情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有啥用?有啥用?
但是,此时,请先帮我解开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