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顺顺当当长起来的皇子中,南宫烁最为机敏早慧,像极了大皇子,深得圣心。曾经是皇帝心目中储君的最佳人选。
当时,朝堂中为就为了立南宫翰还是南宫烁为太子,大臣们割裂成两派,势均力敌,僵持不下。
若不是后来南宫烁出了那档子事情,几近癫狂,那东宫之主也就不好说了。
所以,每每见到南宫烁,皇帝的心中总像卡着一根刺,戳得慌。那是极其复杂的感觉,有怒其不争,有恨其堕落,更有怜其凄惶。正因为如此,才在每每他做些荒唐事的时候,皇帝也总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但是今日,他竟然当众说出这种话来……这事整得岂止荒唐。
皇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跳得心烦意乱。
“敏儿怎么样了?”皇帝强压着胸中怒火,问道。
身边的总管太监低声回:“回皇上,刚刚御医所所正来回过话,生命已无大碍,只是冻得有些狠了,发着烧,还没醒。”
皇帝点点头:“敏儿既已无生命之忧,淑妃,你就先回储秀宫照顾着。其他事情朕查清之后自会给敏儿一个交代。”
马淑妃之所以能得恩宠是因为她长得实在漂亮,而且是那种二十年如一日,不老的神颜。但是得宠二十年,却一直呆在淑妃的位置上没动换过,是因为她没太多脑子,不然凭着皇帝对她的痴迷早就登上的中宫之位。
所以,闻言后,她又是一脑门磕了下去:“皇上,这南宫烁向来胡闹,众所周知他同淮安王的事情,保不齐是为了淮安王而……”
“住口!”皇帝抄起桌案上的一本文书砸了过去,“滚,给朕滚!”
方一桐看着马淑妃那歇斯底里又绝望的样子,默默地自省了一遍,刚刚定义错了,她不是没什么脑子,是根本没脑子。这种人能在后宫活过二十年全是拜自己不写宫斗戏所赐。
最终,马淑妃顶着两个肿眼泡和红肿的额头,被自己的两个宫女架着扶回了储秀宫。
而大殿之上,静!
静得可怕,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方一桐抬眼看了看皇帝,他正单手支着额头微阖双目,想来是被南宫烁气得狠了。
南宫烁倒是一派无所谓,正垂着头抠自己的指甲呢。
良久,皇帝终于缓了过来:“你们都先退下吧,瑞王留下。”
大殿外是个晴好的天气,阳光甚好,宫道边上还有些许积雪正在融化,滴滴答答。
“桐公子。”刘公子在宫道上冲方一桐拱手,“无论无何,我定是相信你的,一个文采如此斐然,才思如此敏捷的人怎么可能干那些心黑手狠的事情?”
方一桐苦笑着拱手:“多谢多谢。”
义正言辞的刘公子又道:“但是,瑞王既然是你义兄的人,你就算再喜欢也不能横刀夺爱,此非君子所为。”
方一桐:“……”我没有,我冤枉,我是无辜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刘公子极其一根筋的表达完,转身走了。
南宫翰噙着一抹笑意走过来:“原以为桐公子只在诗文造诣上赶超了子书,没曾想……呵呵,孤还有事,先走了。”
方一桐扶着额角:“流云,你信不信刚刚南宫烁的话?”
湛流云依旧一派温柔:“我只信你。”
方一桐放下手,眼角泛了点红:“好兄弟。”
“不过,一桐,若是你有一天真的……”真的断袖分桃了,请告诉我,我虽不是断袖,但是为了你断一断又如何?
“真的什么?”
“没什么。”湛流云替他拢了拢大氅的领子,“天冷。”
方一桐看着眼前的人,清辉皓月,皎皎温存,若不是个断袖该多好。
“走吧。”湛流云望向宫道尽头,朱红色的宫门洞开着,里面是至高无上,外面是人间烟火。
不远处,南宫恒同舒全斌正立在檐下说着什么,不时望过来。
方一桐晓得他们是想趁着此次湛流云回京劝他留在京都。这也是原剧情里有的那么一个情节。
“外头风大天寒,你先回去,让陈伯熬碗姜茶驱驱寒。”方一桐将湛流云往淮安王府马车那边送了几步,“瑞王还在里头,我稍微等等。”
“一桐。”
“什么?”
湛流云想问一问为何昨日他会去了瑞王府,但是不知为何,他却又不大想知道那一晚都发生了什么:“无事,天寒,你自己多注意。”
“放心吧,等他出来我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