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流云微微抬袖,目光落在方一桐刚刚捏过的地方,露出一抹笑来。
方一桐匆匆跑出穗英殿,爬上淮安王府的马车,吩咐道:“快,回府。”
车夫二话不说,扬起鞭子朝着马屁股就是一鞭,马儿撒开蹄子跑了出去。
远远的,宫门后,慢慢露出一张明艳的脸来,脸庞的珠钗微微晃动。罗玉淑目光森冷,冷笑:“就凭你,还想跟我抢?!”
南宫敏觉得自己生来就是遭南宫烁克的,小时候他爱胡闹,南宫烁爱读书写字,父皇总夸南宫烁,每每责备他,让他向着四哥多多学习。
后来,他终于开始认真读书了,南宫烁却疯癫了,胡闹了,可是父皇却不看功课了。
所以他,南宫敏患有一种叫做南宫烁过敏的病症,遵马淑妃医嘱:务必绕着南宫烁走。
可是,过敏源自己凑过来的时候,马淑妃医嘱没说该怎么办啊。
于是,南宫敏在太液池旁遇见了一身酱色深衣,外披黑色大氅的过敏源——南宫烁。
“走走走。”南宫敏忙不迭让人把自己抬远点,但是小太监们的脚力哪里是瑞王的对手。
南宫烁抓住步撵的木杠:“醒了?”
南宫敏梗着脖子:“啊,醒了,怎么地?”
“听说你要去找父皇?”
“是。”南宫敏挺着脊背,但是有点凉飕飕的感觉,“我醒了,去给父皇请个安。”
南宫敏示意小太监们抬走步撵,奈何被南宫烁这么一拉,几名小太监竟然抬不走。
“五弟是打算同父皇说些什么?”
“自然是害我的凶手,还有……”
南宫烁眸子一颤,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还有什么?”
南宫敏得意一笑:“别以为那个秘密就你一个人知……”
道字还没说完,南宫敏只觉得天旋地转地那么一晃,身子失重,再落地时,已经被南宫烁从步撵上拎了下来。
“什么秘密?”南宫烁贴着他的耳朵,咬牙低声问道。
南宫敏:“别以为我功夫不如你我就怕你,你胆敢对我怎么样,我就……”
“就什么?”
就在两人在太液池边纠缠,一名蓝衣小太监匆匆跑了过来,附在乔开耳边低语了几句,乔开面色一变,赶紧上前,在南宫烁耳边低语了几句。
南宫烁面色微凛:“找死!”
南宫敏:“南宫烁,别以为你比我大点就可以为所欲为,小心我把你的秘密……”
扑通!
所有人都傻眼了!
瑞王殿下就这么这么地将五皇子给扔进太液池了……
匆匆赶到的马淑妃恰巧看见儿子落水的那一幕,瞬间两眼一翻,从步撵上掉了下来。
扔完人的瑞王殿下,就那么大氅一甩,露着一身酱紫色深衣,走了!走了!居然就走了!
五皇子殿下在冰冷的水里扑腾了几下,岸上的人才反应过来,扑通扑通跳进水里把人给救了上来。
瑟瑟发抖的南宫敏哆嗦着嘴唇,打着牙战,僵着舌头骂道:“南宫嚯,你给我等着着着着~~~”
于是,刚刚醒过来的五皇子还没来得及告诉大家真相就又昏了过去。
可能是上一回的药还在起作用,他并不是冻晕或者发烧晕的,而是活活气晕过去的。
这一回,马淑妃可顾不上忍耐怎么写,也顾不上这是太子大婚的日子,哭着就冲进了穗英殿,那时正好是太子妃入宫,行册封礼。
这头,方一桐上了自家的马车,马夫就跟疯了似的一鞭又一鞭抽在马屁股上,马车快得后轮都快凌空了。
“你慢点儿,小心路上的行人。”方一桐抓着车厢,差点儿没被颠出车外。
马夫并不答话,还是一个劲甩着鞭子,扬起车窗帘子,外面是快速后退的店铺和树木交错的景象。
这不是会淮安王府的路。
“停车,停车。”方一桐惊觉车夫并非自己府上的人,刚才一时情急,竟然没有注意车夫被换了。
“你打算绑票还是收了他人钱财……”
马车太快,方一桐的声音被颠出波纹,一点儿不稳地断断续续地往外传。
“停……”
方一桐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