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想了想便挣扎着爬起来,朝萧冉鞠了一躬表示感谢,看着萧冉说道:“你和他们不一样。”
萧冉饶有兴趣的看着李承乾。
“他们那些人无论我做什么都只会阿谀奉承,仿佛没有一点自己的主见,有个别不阿谀奉承的,也只是苦口婆心的劝说孤,说为人主应该怎么怎么样,为太子应该怎么怎么样,就好像如果孤不那么做,就不是一位好太子,孤很烦,但又不得不忍,有时候真想把满屋子的瓶瓶罐罐都摔得粉碎!或者把东宫一把火给点了!”
李承乾越说越大声,起伏不定的胸膛说明这位太子殿下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这大概就是后来李承乾变得偏激猜疑暴虐的原因了吧?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逆反心理并没有得到缓放,反而越积越多,最后把整个人都吞噬了。
萧冉微笑的看着李承乾,表示自己愿意继续做他的听众。
“母后总是对我说,将来我会成为皇帝,所以一定要听东宫大儒们的话,这样才能成为一个好皇帝,我就不明白了,听大儒们的话就能成为好皇帝,那么那些大儒怎么不自己成为皇帝呢?总说对我的期望最高,可母后她明明最喜欢青雀,还说青雀最讨她欢心,明明我也按照她的意愿去跟大儒们悉心学习课业,可是只换来一句这是我应该做的,就只有青雀是她儿子,难道我就不是她儿子了吗?萧冉,你说我该怎么办!?”
李承乾越说越激动,已经连孤这种自称都忘记了,双手紧握成拳狠狠的拍打着草垛。
萧冉忽然有些可怜这家伙了,年纪轻轻的,才十二岁不到就被寄予厚望,一面学习那些深涩难懂的学问,一面要面临弟弟们的争宠,在这种得患得失的心境下,最后变得疯狂,不但试图暗杀李泰,最后竟然学起了李世民造起了自家老子的反!
萧冉思索片刻,决定好好开导一下这位憋屈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在微臣看来此事好办。”
李承乾红着眼睛看着萧冉,已经有眼泪在眼眶打转了。
萧冉有些于心不忍,又说道:“如果在太子殿下心中,那个位置将来非坐不可的话,那这些事情就是太子殿下必须经历的,皇帝是什么?当年的始皇帝为何自称寡人?皇帝就是孤家寡人,他们不会有感情,也不会有敞开心扉的时候,殿下可知为何?”
不等李承乾回答,萧冉又继续说道:“不知殿下可读过孟子,孟子有云: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若殿下将来要做上那个位置,就必须有所准备,有很多东西都必须要有所取舍,就像陛下,当年发动玄武门是为何?因为不发动死的就是殿下,是娘娘,是殿下那些年幼的弟妹,其实就是为了自保,虽然过程血腥了些,手段卑劣了些,但殿下请看如今的大唐,是否有了新的气象?微臣敢断言,大唐贞观盛世就在眼前。”
“再则,殿下说娘娘更加偏爱幼弟,其实不然,否则太子之位为何是在殿下手中?就因为殿下是长子?陛下也不是太上皇的长子啊?微臣虽不知越王殿下品性如何,但太子殿下与越王殿下一母同胞,殿下得了太子之位,娘娘为了补偿越王殿下,多少有些偏爱也实属正常,因为在娘娘看来,太子殿下丰姿岐嶷,仁孝纯深,她对殿下你很信任,很放心。”
萧冉说到这里喵了一眼已经涕泪横流的李承乾,最后总结道:
“其实娘娘还是很关心殿下你的,不然咱俩刚才挨板子就不会送枕头了!”
李承乾听罢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