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魏征是否危言耸听,萧冉都决定要好好想想,究竟是帮助李二一鼓作气,还是阴奉阳违与世家慢慢周旋,魏征至少有一句是对的,能刺死世家的刀子,必然比世家更容易让人心生忌惮,臣子若是让皇帝心生忌惮了,那么离死就不远了。
萧冉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魏征那张老脸,而烛九儿却还在梳妆台慢吞吞的梳着那一头瀑发。
大晚上的梳什么头发,就不怕自己吓坏自己么?尤其是还顶着那么一双眼睛,简直活脱脱的女鬼一枚。
“别梳了,过来,有话问你!”萧冉强忍着自己不去看那阴气森森的一幕,拍着床榻就让她赶紧过来,自从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后,烛九儿明显比之前要好说话得多,要是换作以前,就自己这个语气,少不了又是一场大战。
“你是南诏人?”
烛九儿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你师父那什么巫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孙道长也是那什么巫教的?”
萧冉忽然想起上次孙思邈丢给自己的小册子,那上面记载了不少药方,可惜自己看不懂,不过那些临摹药草的图形倒是画的有模有样,一看就是画工高手。
“师叔只是拜在祖师门下学习药理,并未入教。”
烛九儿难得的答起话来,只是语气仍然十分不耐。
“巫教到底是干什么的?”萧冉对这个巫教十分好奇,历史上有很多宫廷祸事的源头都来自巫蛊之术,莫非这是一个神秘的组织?
“和你们中原的道教佛家别无二致,巫教的至高神叫做巫神,相传他从山中来,拯救了被瘟疫肆虐的先民,因此被愚民们遵奉为巫神。”
萧冉见她语气不屑,心中不免又好奇了几分:
“你不也是巫教弟子?你不信巫神?”
烛九儿冷冷一笑:
“不过只是通些医理罢了,有何值得信与不信的?病了,自然需要看病,就这么简单。”
萧冉顿时有些明白了,南蛮地区自古便远远落后于中原,若有人恰好通些医术,又恰好救治了几名身份尊贵的土王,然后再有意无意的宣传下,一个手段神奇的神医立刻就成了地位崇高的神仙,这跟中原历史上那些造反称帝的人何其相似,先给自己安上一个神仙的名头,忽悠愚昧的乡民跟随,已显示自己造反的神圣性,比如汉高祖刘邦,给自己冠以赤帝之子的称呼,而那条可怜的白蛇也莫名其妙成了白帝的儿子。
“所以巫教在六诏势力非常庞大?比之唐国道门如何?”
“巫教并非是一个势力,流派非常多,只是统一信奉巫神罢了。”
烛九儿甩着头发,走到床边就准备上床睡觉,不料被萧冉一把捉住拉到怀里,低头闻了闻,阵阵幽香,手上又开始不老实了。
烛九儿也不反抗,就那么躺在萧冉的腿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色心大起的萧冉。
被她盯得十分不自在,萧冉坐直了身子,暗骂自己没出息,明明还有很多要问的,尴尬的挠了挠脖子随口问道:
“那你和揽月属于哪个流派?”
烛九儿闻言嘴角勾起一丝丝嘲讽,淡淡道:
“揽月就是这一代的巫神。”
周天子啊?还真没看出来呢,按照烛九儿的说法巫神教就像是东周列国,那巫神可不就是等同于周天子的存在?
“那下一代巫神是谁呢?不会是你吧?你还有师兄弟?”
烛九儿神色蓦然变得有些狰狞:
“他们都死了!都被揽月杀了!”
萧冉吓了一大跳,连自己弟子也杀?揽月看上去不像是那种十恶不赦的人吧?莫非是烛九儿又在胡说八道?
“你不信?”烛九儿坐了起来,用长长的指甲划动着萧冉的腋窝,直到萧冉已经痒得快要受不住的时候,她才说道:
“巫教有一本秘典,说人身体的五脏六腑都可以替换,揽月为了研习这本秘术,将其他人的身体切开做试验,然后他们就死了!你说可不可笑?”
萧冉乍然张口结舌,这不就是器官移植么?现在的科学技术以及卫生条件是做不了器官移植这么复杂的手术的,不死人才怪,这揽月,倒有股子疯狂科学家的味道,只是拿活人来做试验?以萧冉的见识来说,确实有些可笑,时代的局限性注定器官移植这种学科无法取得任何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