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工人也就好了那几年,再后来就不行了,一辈子都是死工资。
陈穗花之所以是个炮灰,是她被那个女人弄进京都后,反倒起不到什么作用了,被那个女人一脚踢进了京郊的厂子,当了大半辈子的工人。
胡晓菇重回来之前,陈穗花还在京郊的厂子和机器打交道呢,天天一身的黑油泥。
想到这些,胡晓菇斜了下嘴角,“哼,这辈子得让你早早进厂子才行。”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陈穗花这辈子再不消停,胡晓菇可是有办法收拾她的。
“哈厂?闺女,你也想去当工人?”陈二寡妇是一脸欣喜地看着胡晓菇。
而胡晓菇却是摇了摇头,“我才不去呢,我就爱在家里。”
她心里装着好些事儿呢,现在是六六年,按照陈家村的进度,上辈子也是在这之后不久,有几个老爷子进村了。
当时都住在了村里牲口院子,那里平常是不用的,又脏又乱的。胡晓菇是没咋到过那头的,所以上辈子到底村里头被送过来的什么人,她现在都没什么印象。不过她这次得去看看,她有些打算。
不过陈家村也是从那时开始热闹了,先是不少上年纪的人送过来,后来又来了一些知青。村长天天特别有干劲,在村里举着大喇叭,到处喊口号:
“同志们,村民们,我们一定要感谢我们领袖,感谢我们的党,还要感谢我……我们村。”
“一个人乐啥呢?”陈二寡妇看着胡晓菇在那抖着肩膀笑,摇了摇头。“你和女婿的事赶紧定下来,妈才能放心呢。”
胡晓菇忽然就问了一句,“妈,我要是不乐意跟他在一块呢?”
“哎哟,你瞎扯啥呢?”
陈二寡妇慌乱地朝门外看了看,在看到院子里没人时,才松了一口气。反过头,立即就瞪起了眼睛,
“闺女哦,你可别折腾了。他都把你抱过了,也搂过了,咱全村人都看见了,你要是不和她在一起,你得绞了头发当姑子去。”
好吧,胡晓菇点点头。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重新回来的原因,反正觉得萧楠怪怪的。
看着陈二寡妇还有些不放心的样子,胡晓菇咧着嘴笑了起来,
“妈,我开玩笑呢。这么好的男人,打着灯笼也不好找,是不?”
“当然了,全村有闺女的人家,都快眼红死咱家了。”陈二寡妇转身要出去,忽然又转过身,“噢,这几天你不要一个人出门啊,在村里走,得有人陪着你。”
“为啥,我还想上邻村的供销社买点调料。”胡晓菇更想买块豆腐,家里现在有米了,她想炒个辣豆腐吃。
“啧”了一声,陈二寡妇又坐了回来,伸手点了一下胡晓菇的脑门子,
“所有人都眼红你呢,要是你传出点不好的事儿,那咱家当兵的女婿不就吹了?”
“不好的事儿?”胡晓菇还没想到,他们村还有人胆子这么大?
“你啊,还是太年轻。要是被村头的癞子,扯着说上几次话,你名声就坏了。”陈二寡妇现在是忧心的,两只胳膊搭在胸前长叹了口气,“我是怕有不好的传到女婿那呢,咱村家家都有个长舌。”
胡晓菇看她妈真是想得太多了,“妈,你说的是陈赖子吧,他和二哥很熟的啊。”
“那再熟,能有钱熟。” 陈二寡妇当了寡妇十来年了,自觉很多事看得透透的。
“尤其是旁边的姓吴的,要是她给那癞子塞上五毛钱,在村里拦上你几回。到时候啊,还不知道有啥不好听的传出去呢。”
胡晓菇却觉得她妈是想多了,不由失笑。上辈子,倒是没听说村头的赖皮干过什么坏事。
陈二寡妇见着胡晓菇答应最近一个人不出门,才扭着屁股回自个儿屋去缝衣裳了。
胡晓菇却是点着手指,算着她要到镇上买的东西,“棉花,布匹,褂子,鞋,再来两个洗脸盆儿。”
胡晓菇又一想家里厨房也缺东西,“买些碗筷,再找刘家村的铁匠打囗新的铁锅。”
陈大哥和大大嫂就要回家来了,还有去胡姥姥家的陈二哥也该回来了,以后家里每天要吃两顿到三顿饭,一个铁锅根本不够用。
关于做饭的菜,胡晓菇有些馋五花肉,烧肥肠了。
辣烧肥肠,拌着白白的大米饭,再来一盘拌黄瓜,想想就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