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另外几名官员连忙帮腔。
“……”容嘉宁沉默了。
“乡主!”邹平的声音传来,容嘉宁如蒙大赦,甚至差点忽略了他语气中的焦急。
旁边沉默许久的王大人道:“该是寻着了……误会……都是误会……”
“乡主,我等未寻得冯大人踪迹。”邹平的话让王大人彻底哑了嗓,偏头无可置信地看向大理寺一干人等。
“属下在附近找到了些破损衣物,应是冯大人被强行掳走时被林间枝叶勾下的。”说着将明显是大理寺官服的一小片布料呈上。
“呈给刘大人。”容嘉宁吩咐,“本乡主又不会断案。”
大理寺的人接过证物,似乎有些面面相觑,容嘉宁见其中几人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忍不住心头冷笑。
“这如何是好?”容嘉宁道,“不如原地驻扎,再派人去寻,找到为止……”
“不可。”刘大人道,“宜先启程,到了大宁再另派差役来寻。我等游荡在外恐生变故,万一误了正事……”
“刘大人。”容嘉宁也以牙还牙,打断他道,“天策府奉命保护,若是不能把所有大人安全送达,本乡主难逃罪责,万一又挨了弹劾,太师都不一定会保我……”
“乡主是不打算动身了?”刘大人道。
“大人,我猜刺客带走冯大人应当走不远,只是耽搁一两日……”
“不可。”刘大人坚持,“若是乡主执意,本官只好先行一步。”
“大人可别难为我。”容嘉宁抬手调了调面具的位置,“冯懿出了事,大人与我都不好交代。”
刘大人登时变了脸色:“冯懿擅自离群,非你我能左右,乡主职责已到,岂有担责之理?速速前往大宁……万事皆可商议。”
“大人,本乡主可还是您审问的嫌犯呢?”容嘉宁微不可查地弯了嘴角,“仓促离开,岂非做贼心虚。”
“本官只道是例行问话,非是审问,也未说乡主嫌疑。”刘大人平静道,“乡主误会了。”
容嘉宁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一扬马鞭,用在场所有人都听得真切的嗓音道:“既然刘大人已经确认冯懿是擅自离群,我等防不胜防,那……开拔吧。”
一阵忙乱之后,仿佛尘埃已落定般平静,冯懿的失踪从寸土不让,恍然间变成了无人问津。天策府兵前后护卫,容嘉宁和手下们策马走在前面,而大理寺的车马并无受损,只缓缓跟在较远的后方,全程只有马车轮和马蹄的声音。
于是,程是非憋不住了,策马上前低声问道:“老大,大理寺搞什么名堂?他们的人……就这么不管了?这姓冯的,没背景?”
“依稀是有的。”容嘉宁说,“指不定在哪儿吃香的喝辣的,你忧心他作甚?”
“扯犊子呢?”程是非道,“给谁绑了能吃香喝辣?”
“他一个大理寺官员,你说谁绑了能这么舒坦?”容嘉宁冷哼一声,“这小子看着呆,实则一肚子坏水……”
“……”程是非懵了,“大理寺真是疯了,为了给咱们扣黑锅,还玩这套贼喊捉贼。”
“刚刚过去搜查时就看到他们躲在稍远的密林里。”邹平道,“冯懿是醒着的,也没被束缚自由,显然不是外人所为。之前他往乡主的方向去,故意交谈,应是计划之中,否则剩下的官员不会那么快跳出来指证……没有把柄,就编一个把柄出来……”
“大意了。”容嘉宁微揉眉心。
“那你怎么不上去抽他们一顿,顺便把那小子抓回来,不就没了这个把柄。”程是非有些不满,“平白被污一个截掳官员,那才是杀头之罪。”
“抢了。就在我们快得手时,他们另一波人出来带走了冯懿。”邹平道,“不知还有多少后手。”
“另一波人?”容嘉宁道,“你确定也是他们的人?”
“这……”邹平一惊,“乡主的意思……”
“没什么意思。”容嘉宁说,“只是觉得不太对劲……到了大宁再说吧。”
“那位宋大人似乎与您有些过节,要找人单独盯着吗?”邹平问。
“他呀!”容嘉宁嗤笑一声,“盯着吧,指不定还有什么伎俩呢。”
“不是……老大。”程是非道,“你这罪名还挂在那儿呢,就……不管了?”
“乡主并无嫌疑。”邹平否决道,“你难道忘了,刘大人刚刚亲口承认,冯懿擅自行动,非是我等的过失。”
“辛苦布局,就老大威胁一句‘耽搁两日,就地搜查’,他怎么这么容易就放弃了,搞什么玩意儿?”程是非一头雾水,“你们抖机灵,也给抖个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