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诗言站在于诗琛和罗隐羽的卧室门口,身体斜倚在原木色的木门门框上,看着罗隐羽整理物品,问:“隐羽姐,嘉祐呢?”
罗隐羽正站在衣柜前,手里拿件黑色的裙子,转身看见是于诗言,腊黄憔悴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我让嘉祐住在我爸妈家了,不想让他看见这么难看的场面,对孩子影响不好。”
于诗言试探着问:“姐,你确定要离开,跟我哥离婚?”
“嗯,不然呢?诗言,我忍了七年了,我看不到希望。吵也吵了,闹也闹了,我也累了。而且你哥又提出了离婚的要求,态度非常坚决。”罗隐羽一边轻轻地不带感情地说着,一边把衣柜里的衣物整理到行李箱里,摆放整齐。
“嘉祐呢?他怎么办,他才五岁,你们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罗隐羽拿着衣服的手停顿下来,身体有轻微的颤抖,低着头不说话。
迟疑片刻,她猛得抬起头,看着于诗言的眼里有泪光,颤抖着声音说:“你以为我没有争取吗?你哥要嘉祐的抚养权,他说那是‘于家根’。而且,我爸妈也跟我闹了许久,说我一个医院的合同工,根本给不了嘉祐好的生活条件。你哥有稳定的经济来源,孩子跟着他在经济上不会受委屈。”罗隐羽的语气里透着累和无奈,”诗言,嘉祐就麻烦你多照顾了。于诗琛,不靠谱。”
还有一句话,罗隐羽说不出口。罗父曾说,“你带个‘拖油瓶’怎么再嫁?再说你跟哪个男子生不出孩子?!”她私心也想为自己活一回,嫁给于诗琛的这七年,她并未享受到被人照顾与爱宠的滋味。
于诗言想到以罗隐羽温吞水的性格,既拗不过自己的父母,也争不过于诗琛。这么多年,罗隐羽几时奈何过于诗琛?
“我哥呢?去哪了?我跟他谈谈,嘉祐不能没有家”。
罗隐羽“呵呵”冷笑连连,“他早跟纪向晚双宿双栖了。那次,给咱爸过三七时,他是踩着你回家的点回来的。祭拜了父亲,把你送到火车站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让嘉祐给他打电话,都叫不回来他。”罗隐羽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地低了下来,慢慢地哽咽起来。
于诗言听了罗隐羽的话,没有吭气,只是紧紧地皱着眉头,思索着用什么理由把于诗琛叫回家。
半晌,她拿起手机给于诗琛打电话。
“哥,你在哪呢?能回家一趟吗?咱们商量一下嘉祐的事情呗。”
很快,于诗琛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留着短发,皮肤微黑,五官俏丽的女子。
于诗言狠狠地瞪了于诗琛一眼,板着脸,假装没有看到那名女子。她说:“哥,我嫂子闹着要收拾东西离开,我怎么劝也劝不住。要不,你劝劝她,让她看在嘉祐的面子上留下来?她最听你的话。当初,爸还在时就总说娶了嫂子是你的福气,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把你的福气放走,对吧?”
于诗琛面上涌起不自然的神情,张了张口没有说话。站在他身后的女子听到于诗言的话以后,温柔地说:“于诗琛,你答应我的事情忘记了?我不管,你是男人要说话算话。”说着,抓住于诗琛的手臂摇着,撒起娇来。
罗隐羽见状,用手指着那个女子,抖着身体生气地说:“于诗琛,你还要不要脸?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于诗言愤怒地冲着于诗琛喊道:“哥,你怎么回事!”
于诗琛拂掉女子的手,看着于诗言,尴尬地笑着说:“诗言,你看,我这不是跟你嫂子离婚了。纪向晚是我的真爱,我们是奔着结婚去的。”
“你的事情,我做妹妹的自然管不了。但是,我当姑姑的,问你一句,嘉祐,我侄儿,你才五岁的儿子,你计划怎么安排?!”
“诗言,嘉祐从小跟你比跟我还亲,你先带着,就当帮哥哥的忙。你也知道,我的应酬多,时间也不自由。”
于诗琛成家后,于父出资给他开了一间全屋定制设计公司。由于属于业内知名企业风尚的加盟店,不用为客源发愁,所以于诗琛的日子过得颇为惬意。
“嘉祐让嫂子带不好吗?你也知道嫂子和嘉祐多亲,孩子跟着妈生活也好。”
“不行!先不说嘉祐是咱家的独苗,再则,我跟向晚结婚以后,他排斥向晚怎么办?”
“哥,既然你这样说,何不让纪小姐现在就跟嘉祐培养培养感情?而且,我在林市,嘉祐在陌生的地方,爸爸妈妈又不在身边能适应吗?还有,嘉祐上幼儿园的事情怎么解决?”于诗言向于诗琛提出一连串的问题。
于诗琛陪着笑说:“我早跟在林市工作的同学打了招呼了,他会把嘉祐安排到林市幼儿园上学的,你过去找他就行。抽空我把他的手机号告诉你。好妹妹,帮哥这个忙吧,咱家就剩咱兄妹俩相依为命了。哥永远记着你的好。”
于诗琛一席话,让于诗言明白,她这个“好哥哥”早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着她回来把嘉祐带走,让他没有负担的与纪向晚双宿双栖。她更加心疼嘉祐了。摊上了如此自私没又责任感的爹。